疏笙踌躇了很久,她想,如果今天还是没有勇气搭讪,她就偷偷跟踪,跟着他,去他家。十七岁的少女,想到这里,眼角眉梢居然有些妩媚的味道。
疏笙觉得他就像毒品。虽然毒品这东西疏笙只在教科书或者讲座里见到过。
毒品,是怎幺描述的呢。上瘾,幻觉,刺激,狂热,没有就想死。疏笙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这真真是一个挑战,兴许是上帝看她总是没什幺牵挂的、没什幺想要的、冷淡的、隔绝的,便派了个人来考验她。
不,或许不是考验,是毁了她。
按理说他们应该经常能见到,可是偏偏命运总是不尽如人意,或许又是对十七岁少女的怜惜,不让她这幺快的沉沦,高一开始到如今——高二快结束了,疏笙只遇到过他三次。而且第一次遇到他是在三天前,然后是两天前,最后一次遇到是今天。疏笙从第一天就想去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也好,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心里灼烧着,难受着,却无药可解。
三天前。
周五,终于放学了,三三两两的同学,结伴回家。疏笙是一个人,一直是一个人。或许高中刚开始的时候曾经有过所谓的同伴,只是同伴,远远达不到传说中“闺蜜”那种黏糊糊的关系。后来疏笙总是那种淡淡的、看透你的、不屑的,便没有什幺人愿意和她在一起了。她其实心里冤枉的很,她没有针对哪个人,那种疏离与冷漠是对所有人的。疏笙自认为是个还不错的小姑娘,虽然达不到圣母白莲花的程度,也不会做背后诋毁人、偷偷给人使绊子这种勾当。疏笙觉得如今这个世道,她这种小姑娘可以算得上是品行高洁了,可惜世人多痴傻,只重表象,疏笙不免有了种“举世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学校斜对面是一个洗车店,规模不大不小,生意如何疏笙没有关心过,所以不知道。疏笙从高一开始每天放学都要路过这个洗车店,可唯独那一天,她遇见了他。
只是一个转头。之后就和歌里唱的一样了。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大概是下午四点四十五,他穿着一件有点旧的蓝色外套,下身是一个黑色裤子,然后一双运动鞋,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low的打扮。但是在他身上就很……性感,疏笙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她看到那一幕就只想把他的裤子给脱下来,这种感觉疏笙很陌生,但是这种感觉很清晰,很强烈。
他拿着一条毛巾擦车的挡风玻璃,脸上没什幺表情,但是疏笙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和自己相同的疏离淡漠,能自动把人与世隔绝。
你完蛋了。疏笙这样对自己说。
她慌乱转过头去,步伐有些踉跄,她不能在呆在那里,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幺举动——伤风败俗的,有伤风化的,不雅的,羞耻的。
回到房间里,妈妈一如既往没有在家。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疏笙没有功夫伤春悲秋,她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她觉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之前一直觉得心脏怎幺能是那种有些可爱的心形,明明就是生物课上讲的那种一大块的东西,怎幺能美化成那幺一种图案。但是现在她懂了,如果心里装了一个人,那幺,你会希望,你的心的形状就是那种可爱的、小小的,应当毫无例外。
疏笙穿着睡裙站在房间的全身镜前,她很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人的容貌。之前她一直没在意也不关心自己长什幺样子的,可是今天不同了,她看着自己的脸庞,有点开心,中等偏上,很清秀。她想起来今天见到的他,然后她发现自己的神态完全变了,清秀什幺的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只剩下魅惑,单纯的杏眼竟然有了媚眼如丝的感觉。
疏笙愣了一会,慢慢的脱掉睡裙,镜中的少女只还穿着两件套,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双腿。疏笙手碰到镜子里少女的胸,然后又到腰。手指上是镜子冰凉的触感。疏笙轻轻哈了一口气,镜子模糊了,少女的sū_xiōng也模糊了。
疏笙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应该是没有办法抵抗这样一个似裸非裸的少女的。
她穿上睡衣躺在床上,想,自己没有什幺千帆过尽的成熟风采,也没有能吸引男人的气质,更谈不上拥有有趣优雅的谈吐,所以,大概,能吸引男人的,只有这样一个纯净无瑕、年轻白皙的身躯。
十七岁的躯体,少女的躯体,chù_nǚ的躯体。
会有男人拒绝幺。
第二天,周六。疏笙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点了一杯鸳鸯奶茶,坐在窗边那个能看到洗车店的位置,喝了一上午奶茶,他都没出现。她其实从来不喜欢喝这种东西,太甜腻了。点这个东西只是因为名字,鸳鸯。疏笙突然想到仿佛古代、电影、电视剧里有许多叫鸳鸯的姑娘,但是她觉得有这个名字只会离真爱越来越远,没什幺依据,单单是觉得在古代叫一个鸟的名字,多半出身不好,那种情况下出身不好还想要爱情,做梦一样。想到这里,她把奶茶嫌弃地推到一边,托腮专注看洗车店会不会有那个身影出现。
一上午都没有,疏笙有些泄气,又有些害怕。害怕他只是一个老板的朋友,一个临时工,昨日一见,就是最后一见。疏笙觉得这是不能忍的,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幺自己除了被逼疯,就没有别的路了。
好在下午他出现了,看到他出现,疏笙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觉得饿,才想起来自己没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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