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泥溅谁人知(六)
身体一僵,剎时一阵恍惚袭来,我狠狠掐了掐指肉,以身体的疼痛让我回神,眼看指尖已是沁出血来,我随便在衣服抹了个几把后,是迅速转过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试着让声音保持轻鬆:「我找他做什幺?没事找事呀?」
我话边说着,是忙不迭扬头把茶水喝下,结果却被呛得一蹋糊涂,更显心虚。
感觉背后有目光在盘踞着,洛子决默了一会儿,才语带斟酌道:「也并非一定要打照面,只是你每世的神器都会出现在他们周边,所以不接触不行……」
「这样呀。」嗑着小茶几上的酱油瓜子,我随口回答,抬眼瞧见侍女把补药送了过来,伸手接过后,我搅了搅正冒着轻烟的汤水,是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冲着他咧嘴笑道:「这药闻着倒挺苦的,怕是有得你受喔。」
「我才不喝药。」
洛子决淡淡瞅我一眼,被子一矇,紧接着翻了个身,不再搭理我。
我见状是挑高了眉,这人怎幺那幺快就生出公主病来了,果然是入戏够深!本欲开口出声劝劝他,可再想想,反正现在不舒服的是他,他不肯喝药,又与我何干?
我边嗑着瓜边环顾起四周,没人和我说话我觉得挺无聊的,突然打了个哈欠,我这才想起自来到这一世后我根本没有睡觉过,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下来,真是叫人不能消停。紧绷感一松,疲劳便涌现,我觉得头有点发晕,索性手肘撑着茶几,开始打起瞌睡来,脑袋往前一晃一晃地,是直到脸栽进酱油瓜子里,才被吓醒回神。
当我正对这浓浓的鹹味感到茫然时,洛子决突然说话了,「……上来一起睡吧。」
我是立即出声回绝:「不用!」站起身来,我就想起我可以睡在别的厢房啊,何必跟他挤一张床,正想动作,却听他沉声道:「……你别忘了,公主府的下人并不知道你驸马的身分,他们是把你当男宠看的,男宠不陪侍寝,只会让人觉得古怪,你也知道这种地方多的是爱搅舌根的,只会惹出是非事端。」
「况且……」似是想起什幺,他轻笑出声,「又不是没一起睡在同一张床过,你怕什幺?」
听这话,我愣了半晌,想想貌似还真是这幺一回事,而且他现在大姨妈报到,咱俩还能干出什幺事来呢,碧血洗银枪吗?我越想心里头就越没什幺障碍,脱了外衣后倒也从善如流,小心跨过他的脚,保持平常心地躺到他身侧。
探手挪了挪枕头,幸好这家伙这回不吝啬,不像装傻时连一点被子都不肯分我。
阖上眼皮,睡意渐渐在脑海晕开,我知道我呼吸已是薄弱了下来,可一旁不安分地却又在此时出声:「小母儿。」
我不悦地皱起眉头,是迟了好一会儿才答:「干嘛?」
「抱我。」
「……」我神智有些迷濛,是花了段时间才听懂他说什幺,反应过来的同时我是转头睁眼看他,惊讶喊:「蛤?」
此刻洛子决也正在凝视着我,他再度重複了一次,「抱我。」
话说的同时,他人就朝我贴近,迫得我连忙往后,背贴墙壁。
我正要张口怒骂他在发什幺风,他却是抢先来一个长叹,盯着我无辜道:「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女孩子家葵水来,睡觉时保暖特别重要,我现在就觉得这身子好冷,就算盖了再多被子也无用,怎幺躺都睡得不安稳……」他整个人缩了一缩,又道:「而且啊,其实我刚刚想到了,说不定我们身体交换这事只有一天期限而已,等我们俩都睡去,隔天醒来搞不好就突然换回来了……唉,惟可怜这身子骨受了寒气,想必这第二天的情况铁定不会比第一天好受许多,到时候得承受这苦的恐怕是母儿你了……」
「——你、你!」我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正要抬脚狠踹,他却是闭眼皱紧眉头,摀住肚子,咬着下唇呻吟,做痛苦貌,叫人看了还以为是在生孩子而不是月事疼。
眼看他目的不达成不罢休,我心一横,反正搂着的是我的身子,他抱着的是他的身子,两个人睡着了就什幺感觉也没有了,感觉一没了就没什幺好扭捏的。
就当作施功德,做好事,结善果吧,毕竟我到底还是算在修仙。
但以上其实还真不算重点,最重要的是,我他妈现在是真的想睡啊大叔!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调整了下姿势,眼瞪了他一会儿,乃是没好气地抬起了右手胳膊,洛子决见状一喜,两眼都发亮了,人就自动滚了过来,手搭在我腰间,头靠在我胸膛前,寻得舒服的位置后倒也没再乱动,静了一会儿,是低低呢喃了句:「你真的……」
你真的……?
正想问他在说什幺,结果摇他摇个老半天,你妈竟然又先睡着了!没想到原来抱一下就能产生催眠魔力呀?那亲爱的菩提老祖,我可以趁这个千载难逢地机会拿枕头闷死他吗?
不过想归想,到底也不可能这幺做,感觉意识越发模糊,此时又特别的静,是也跟着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我只觉神清气爽,下意识地举起手瞧了一瞧,发现仍旧是那节骨分明,无奈之余,也不知该说是万幸还是不幸。
洛子决人还窝在我怀里,看那样子是没睡醒,我觉得我左手有点发麻,正想不动声色地悄悄把他推开,但这人似是在睡梦中也有所察觉,眉梢微蹙,发出了几声貌似不满地吟咛,往我胸口就是蹭了一蹭。
就是这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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