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洗金盆起刀落(五)
蓝莫廉之死撼动了整个武林界,正派人士想当然尔是把矛头纷纷指向西南邪派,认为这代表魔教的一种宣战,且大家都知晓蓝莫廉那段狗血情史的,所以背后隐藏的瓜葛一定比外表看似的还要纠结、阴谋更为劲爆……可众人闲来无事八卦来八卦去却是怎幺也想不通那小纸上头怎会写着紫阳门主这四个字。
崑仑山上灵枢派紫阳门主,手持绝顶医术,遽闻是天下第一美女,浑身香气宜人,凡见过者必为之倾心,摄魂夺魄,本是隐居幽山,不问世事,怎料却在一日向蓝家要求自请下嫁,与武林盟主之子共结连理。
其实当时消息一出,整个武林就跟炸锅似地,无数少侠梦醒,大把掌门心碎,不论正邪两派皆垂墙壁,砸酒罈,砍茶馆桌子,又或者跑去月下胡乱舞剑,最后发现根本没人搭理也只好自个儿窝在角落画圈圈痛哭。我想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好歹干大侠干了那幺久了,也大约明白这天下第一头衔是到死都不会落在他们小配角头上,如此一想,这行走江湖的职涯里,至少最起码地也要完成抱得美人归这项,总不能让什幺好处都给人生胜利组独得。
结果证明,人生胜利组之所以会成为人生胜利组,还是有其主要原因的。
其实,起初看到那张小纸条时我就有偷偷把严刚拉过来问:这紫阳门主的闺名可叫钕渚?
在此之前,我必须先承认我这人实在是非常鸵鸟心态,所以在蓝天穹跟前,钕渚两个字是从来提都不敢提。
而且有时候我还会很小人地,在心里头向菩提老祖虔诚祈祷钕渚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
绝对不要在蓝天穹面前出现。
紧接着在祈祷完后,我又会再度深深鄙视自己一番,连带感慨自己人格怎生变得如此纠结矛盾,陌生地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得。
所幸严刚一听完我问题后是摇摇头,说他记得紫阳门主名叫水什幺的,那名字着实有些拗口难记,不过再怎幺想也绝对不会是钕渚这两个字。
更何况,在这江湖的大门大派里所有待字闺中的姑娘里头,根本没有一个是叫钕渚的。
而另一方面,关于流云山庄,那就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了,从史载以来,此处便是个专门协调和谈的地方。老实说,讲协调和谈倒有点太雅,与其说是协调和谈,倒不如说是给你个好场合让你专心一路开骂到爽。其中谈的内容从『我老伴晚上又在被窝放臭屁所以我要和离』、『隔壁小王给我戴绿帽子之跟他睡的竟然是我相公』又或者是『没杀父没杀母却杀我养得小狼狗』等奇葩怪事,种种森罗万象,教人叹为观止。反正只要是吵架吵个没完没了却又想赶快完了的,皆欢迎来到流云山庄继续吵,庄里除了备置点心茶酒水之外,还有小厮丫鬟贴身按摩伺候,供你仰精蓄锐休息片刻,待一觉醒来,再让你继续吵个够。
不过那流云山庄也并非闲杂人等都可以进去的,若想在里头吵架,须先缴纳一千两黄金、一千株草木、一千轴美女俊男图,才可入内观看吵架或者参加吵架。
当然,还有一种进去方法是无须缴纳任何宝物的,那便是手持天下名器宝刀。
一讲到名器宝刀,说也奇怪,蓝莫廉死归死了,可那凤鸣剑却仍旧纹风不动地摆在他书房剑架里头,照常理言,凤鸣剑乃天下名剑,凡武林中人皆争而取之,岂有杀主而不夺的道理?
眼瞧这怪异,又有长者言道,能打败蓝莫廉的人,其武功实力必定高强,可既不拿凤鸣剑,又不在正式场合亮名说是自个儿打败了武林盟主,这其中一定是私人情爱恩怨的缘故,并不与正邪两派单纯的对立有所相关。
毕竟传闻中,那教主之女的武功可是与武林盟主不相上下的。
这样的说法一提出,颇获爱恨纠结派的武林人士支持,甚而有能者开始在街坊巷头撰写起小说,相爱相杀的nuè_liàn戏码一推出立时轰动,成为诸多怀春少女闺房里头的压箱宝,有时候只要一想起剧情还会忍不住感同身受,潸然泪下,为那对怨偶疼也为他们的孩子疼,乃是入戏极深,只能以抚素琴慰藉悲伤……
其实以上乱糟糟的八卦全都是我闲着没事从旁人那头听来的,此时的蓝天穹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是没有闲暇搭理这孰是孰非的,待处理完蓝莫廉后事后,他当夜便整装待发,準备一大早率领亲信前往流云山庄。
我真心认为这行程有点太赶了,流云山庄靠南,蓝家在北,一去少说也要好几个月,如此舟车劳顿的,未免也太辛苦。
而且眼瞧蓝天穹一脸倦容,为打理蓝家后头的事操烦那幺多天,根本没睡足几个时辰,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却又没法歇息,不说下巴青青一片的鬍渣,那眼睛都还充着血丝呢,教人看了都替他感到难过。
于是我几乎鬼斧神差地开口问了:「……天穹,你一定得去吗?」
人站在蓝天穹书房,他本在细心擦拭着他惯用地一把长剑,闻言是打住动作,扬起眸光静静地看我。
我眨眨眼,被他看得不明就理,他也不知怎地突然又勾唇笑了,他这几天在众人面前几乎都没怎幺笑的,而且依我对他的了解,我强烈怀疑他有偷偷哭过。
他没急着回答我,是放下长剑后才开口轻声问道:「……你担心我?」
我愣了一会儿,仔细想想我的确挺担心他的,索性用力地点点头,正想开口说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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