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彭少爷给人喂饭和帮人穿衣的水平属于半斤八两,谁也不遑多让。龙王表示与其让这个人伺候自己吃饭,不如让他活活饿死,那样他死得还比较有颜面一些。
为了吃一顿饭搞得衣服被子床单全套大换洗,这个代价实在有点太大了些。李祎满脸呆滞地倚在一边,忽然无比想念自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护卫,觉得那身伤眼的灰都比彭少爷的脸可爱得多。
彭彧指挥下人收拾了残局,冲着龙王露齿一笑:“熟能生巧熟能生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晚上继续啊。”
龙王一声哀嚎,瞬间不想活了。
彭彧出门把自己从头到尾料理干净,再回去时发现李祎正在看那两本仙籍——还是熟悉的场景,他哪里也没有碰书,书页自己翻动着,里面的文字若隐若现。
“我觉得有点奇怪。”李祎头也没抬,却好像知道谁在门口,“书里关于乾坤镜的记录少之又少,它第一次出现就是和乾坤眼一起,‘现乾坤神眼,添腾蛇蜕,辅麒麟角,或可成镜’。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句,实在不像仙籍连篇累牍的风格。”
他的视线在两本书之间来回切换,也不知是怎么在快速翻动中准确捕捉到有用信息的:“看样子我们龙界的仙籍还是太少了,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不知道。”
彭彧却全然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大步流星地上前一把夺过书,“啪”地甩在一边:“我说你啊,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再劳民伤财了行不行?”
李祎被那“劳民伤财”砸得一怔,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你是想说‘劳心伤神’吗?”
第37章 乾坤镜(一)
彭彧面不改色地“哦”了一声:“差不多吧。”
李祎:“……”
差得多了好吗!不会用还乱拽词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 用对一次跟中奖似的!
“反正你老实睡觉就对了。”彭彧说着就要给他按平在床上,反正某龙现在“任人摆布”,按倒了就起不来, 起来了就趴不下, 着实应当好生摧残一番。
“等会儿等会儿,”李祎忙不迭地叫住他, “既然药拿回来了,那你帮我上一次, 我可不想一直这么残着。”
彭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想早点好, 怕我给你喂饭穿衣吧?”
李祎紧紧抿住唇没说话, 心说这人知道还要说出来,也是真不嫌害臊。
彭彧伸手去够那个二尺高的细颈瓶,没想到不大一瓶子分量却着实不轻, 他手一滑,险些来了个“碎碎平安”。他在龙王心惊r_ou_跳的注视中十分不要脸地干笑两声,拔开塞子,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馨香飘散出来, 忍不住深吸了一大口,心说好像确实比自己的香囊好闻。
他晃了晃瓶子,里面的液体撞击出轻响:“怎么玩?”
“滴一滴在我后脊上就行。”
彭少爷行动力超群, 当下拽住龙王的胳膊没轻没重地一拉,把他带到自己怀里扣住。李祎默默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破布娃娃,好在他筋骨比较结实, 不至于被拽脱了臼。
彭彧给人脱衣的技术属于一流水准,三下五除二扒裸了龙王的上身,只见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从颈椎向下延伸了一个手掌长,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惹眼。
彭彧手莫名一抖,轻轻在他颈后按了按,沉着嗓子问:“就从这里滴行吗?”
李祎顺势把头抵在对方肩窝,瓮声瓮气地说:“行。”
瓶子里的透明液体并没有想象中粘稠,却也并非像水,倒更像是水银。彭彧缓缓倾倒出来一滴,那一滴沾到皮肤便像珍珠般结成了浑圆的一粒,顺着微凸的脊骨一路滚落下去,越滚越小,行至尾椎彻底消失不见。
彭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液体,忍不住啧啧称奇。药液似乎已全然渗进皮肤,他塞好塞子,扑鼻的清香也渐渐散了。他给对方拢好衣襟,就听他忽然抬头问:“所以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到底伤在哪儿了?”
彭彧眼皮一跳,实在没料到这个突然杀出的回马枪,一时动作有些僵硬。他很想回一句“只要不伤到裆伤哪都行”,可某龙的表情太过认真,着实不像很好糊弄过去的。
于是彭彧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你想看少爷我的r_ou_体就直说嘛,不过我的r_ou_体可金贵得很,看一眼一锭金子,你付得起吗?”
李祎面无表情地附和他:“付不起,赊账行吗?”
“小本买卖,概不赊账;一经售出,拒不退还。”彭彧慢吞吞松了自己的衣服,从领口往下拉了一点,某人的视线便顺着缝隙钻了进去,只看见一道疤从右肩斜向左肋,已经只剩了个浅淡的印子。
“你这可就有点犯规了。”彭彧连忙把衣服重新掩好,装出一副欲迎还拒似的欲盖弥彰,“说好看‘一眼’一锭金子,你这看了几眼?我看你卖身也还不起了。”
李祎并不想搭理他无聊的玩笑,觉得那道看上去没有半寸深的伤口着实不像九渊口中的“重伤”,半信半疑地问:“就这一刀?”
彭彧顿时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大呼小叫道:“不然你还想要几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啊,不要拿你们龙的标准来衡量好不好,我可是‘脆弱的凡人’!这一刀都痛死了好吗?”
李祎看着他满脸呼之欲出的“真情实感”,觉得这位少爷恐怕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伤得严重”,一想他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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