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一眼便看到了他,沈霑生的极好,在一群人中更显得仪望风表,迥然独秀,让人不自觉的把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1♀2▽3d☆i点
他虽然久居高位,却不会让人望而生畏,不知道的大多以为他是个折露沾袖的清贵公子。
此时他尚且年轻,眉宇间没那么多阴郁,宁泽看过去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又想到若不是上辈子撞破了他的“好事”,兴许自己不会招了秦夫人忌恨,也不会死,转念又觉得是她自己没有争取生机也怪不得他。
“我儿,我儿……”有人在她身边跌跌撞撞的经过,口中不迭声的叫唤。
这声音叫醒了宁泽,她不自觉的又盯着别人看了,这可不是韩仪清能做出的事儿,她一时赧然一时又怕被人识破什么,忙半侧身,转了视线,眼角余光去看岸边,早没了沈霑踪影,这才松口气。
宁泽见经过她身边的夫人一脸惊慌,再听她口中称呼心里猜测这大约便是成国公夫人。
“她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落水的是宋楚文,这般大呼小叫的真不像是一品夫人。”黄秀梅皱皱眉,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宁泽要点头同意,却又想到自己现下的身份,分裂似的剜了她一眼:“不要乱说。”
有仆妇放下绳子,宋楚文冒出头抓住绳子,竟然十分利落的自己攀了上来,她母亲赶紧用披风包裹住她,她年龄小小,却不惊慌,走过宁泽身边时,宋楚文顿了顿道:“多谢你救我,来日我自当还你。”
语气妗傲自持,不再像七夕节时那般热络,一字一句却掷地有声。
前面不远,进水榭的转廊上韩仪琲已经被其母小田氏压着等在那里准备赔礼道歉。官高一级压死人,韩仪琲的父亲韩劲松是户部右侍郎,而宋楚文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正好是他的顶头上峰。
黄秀梅又碎碎念似的说道:“宋楚文和你那个堂妹都心仪徐呈徐世子,这俩人恐怕是因此起了口角,只是和小霸王宋楚文对上,你堂妹有些不自量力了。”
宁泽瞧了黄秀梅一眼,实在忍不住促狭道:“你从前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又自来目下无尘,怎么现在也念叨起这些儿女情长来了?”
“谁目下无成,哪有你这样贬低人的!”
黄秀梅有些生气,七夕的时候魏时枟说她与世隔绝,她一直记在心里,回到家便着人给她好好说了说京城中这些事儿,一桩桩一件件琐碎又无聊,听着让人昏昏欲睡,但她好歹记下了一二,此时学着丫鬟的语气说给宁泽听,本想说自己也不是那么清心寡欲,长进了,只是似乎用力过猛,遭了嘲笑。
她本也不在意这些个,这次魏时枟那个讨厌鬼因为小日子到了没过来,她似乎也不用表演给谁看,想了想转开脸自去看水上仙鹤“倒栽葱”似的捉鱼。
黄秀梅有一点说的没错,这个成国公夫人委实不像个一品夫人,她揽着宋楚文走到韩仪琲身边时,扬手就给了韩仪琲一个巴掌。
她手上戴着七节金蟠镯,刮在韩仪琲脸上带出了血丝,韩仪琲似乎被打蒙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怯生生的躲到小田氏身后,小田氏敢怒不敢言,僵在原地。
成国公夫人还不过瘾,怒喝一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有些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她气焰嚣张,身份更嚣张,这事上原也是宋楚文受了委屈,她心疼女儿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此番是魏国公老夫人的寿宴,此时又在别人府中,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成国公夫人这种作风有些打主人家的脸面。
刚走过来的嘉宁长公主便忍不得,开口训斥道:“你也大胆,这里岂容你喧哗!”
成国公夫人估计历来在自家蛮横惯了,满朝又都晓得宝座上的那位是个空架子,对嘉宁这个长公主她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只是魏国公府却不容小觑,心里的气焰不觉便小了几分,开口解释道:“户部右侍郎家这个丫头故意推我儿下水,差点损了我儿名节,臣妇心疼女儿,心里实在气不过动了手,还请长公主恕罪。”
嘉宁也是客人,并不好多说什么,她身后倒跟着两位主人,是沈家的两位姑娘,一个是沈宜鸳,一个是四房的沈宜慧,可惜这俩姑娘谁也担不起这个和事佬。
嘉宁只好道:“你们这些恩怨本宫也管不到,随你们私下如何,只是今日却不准再闹了。”
宋楚文这时才道:“娘,我身上有些冷。”
成国公夫人这才惊觉,这时已到八月底,一身湿裹在身上可不要冷么,此时情景也只能作罢,揽着宋楚文要走,只是走了没几步便被一个嬷嬷挡住了路。
她又故态复萌,想骂一声大胆,那嬷嬷却开了口:“大长公主有令,我们魏国公府是清净地,见不得这些乌糟事,请几位就此离开各回各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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