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疾驰而过的夜景,漆黑一片,看不清。
隐隐约约,似乎是一片又一片的荒原,引诱着那充满好奇心的人,走进那片神秘地带。
刨烙睡熟了,沈液乖乖的趴在窄小的卧铺上。望着窗外,那里一点都不y-in森恐怖。黑暗,反而更踏实无比。漆黑一片把人裹挟在中心,才是最完满的包容。
没人看的见,不论如何放纵,是最最纯粹的自由。
清晨,刨烙是被沈液戳醒的,售货员推着车子叫卖特产。
人都醒了,快到站了。
刨烙很兴奋,第一次跟着这么多人一起醒来。每个人起床的样子都不一样。睡眼惺忪的,油光满面的。
人间烟火气浓重。
车顶的广播在放着歌曲,一首老歌。
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他趴在卧铺上,眼睛却离不开沈液。
沈液也一步一回头的看他,举着牙刷杯子摇着道,“我先去,回来换你。”
根本不舍得那人走出自己的视线。
走到车厢尽头了,眼睛还在追着若有似无的背影。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刨烙忍不住跟着哼哼。
「我们好不容易
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
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
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沈液很快回来了。
刨烙突然伸出左手,举到他面前,“记清楚了,我手心有痣!”
沈液迷茫的点点头,“我一直知道。”
与此同时,广播里这首歌放到了尾声。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那里
在那里......」
沈液听见了,笑那人的小心思。
刨烙攀着栏杆,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脚心还有一颗痣!”
沈液笑起来,“这我还真不知道。”
包厢没人,刨烙拍了拍栏杆,示意让他靠近,他趴在他的耳边,“知道我为什么还不起来吗?”
沈液摇头。
“下面硬着,太明显,得等消下去。”
沈液扶额,“你怎么……你qín_shòu呀!”
“你知道我昨晚想什么吗?”
摇头。
“想你和我睡一个铺位,被子盖着,你抱着我。互相贴着,没有人知道,火车在振动……你也在……”
沈液整个脸都涨红了,推开就要走。
刨烙一把拉住他,揽过他的后脑勺,就是一个吻。
沈液惊慌的推开他,幸亏没有人看见,他佯怒道,“没刷牙,真脏。”
刨烙嘿嘿笑着,“就是要恶心你,”说着声音小了,“真香。”
薄荷味的香。
说完,又要去抓人索吻。
刨烙来过苏州,但是跟着沈液,就怎么都逛不够,哪哪都新鲜宜人。人人都慈眉善目。
“人与人都是相对的,你对他笑,人家就对你笑。你对他好,人就对你好。”
“心有所想,目有所见。心中有花,眼中也是花。”
沈液含笑点头,伸手去拍他的头,“不错呀,有慧根。”
“我不要慧根,我要你。”
刨烙就这么腻腻歪歪好几天。
扫了坟,上了香。打扫了祖宅,就开始纯粹的玩。
“小液”。
“嗯”
刨烙听不懂戏台上唱的什么戏。
但是知道是个缠绵悱恻的故事。
「戏台上年轻的公子,念白:姐姐,我和你那答儿讲话去。」
“小液,我知道你生日,就后天”。
沈液抿着嘴笑,盯着戏台子,轻声道 ,“那天要去xx寺上香,我妈交代的。”
“嗯,我等你过完生日……”
“嗯。”
“可以吗?”
“什么”
「——哪里去?
——那。
——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满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
沈液心中一跳。
“我想要你。”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哪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头抬不起来了,沈液红着脸,心都要跳出来。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
休忘了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r_ou_儿般和你团成片也。
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是哪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刨烙呆呆望着身边这个人,要不是在戏园子里,他想立刻就在这里把人拆骨入腹。
耳边曲调,如水在磨,婉转低回,珠圆玉润。
到了那一日,早晨起的晚了点,路上堵了点,到了都快中午。又在一个瞎子算命摊上停留半晌。
拜大佛的时候都下午了,游人并不多的寺院。
沈液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微合双目,双手合十,拜了下去,手平摊在上面,然后起身,再跪了下去。
刨烙站在旁边,他的光源就在这个蒲团上站起跪下,仿佛浑身又额外团起一团不同以往的光。
仿佛千年前相熟,重逢就在眼前。
沈液就像是菩萨的座下童子,刨烙满脑子的不可遏制想法,他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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