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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姜晓花说她必须赶回家吃晚餐,免得被发现翘课,将我交给杨昱廷后,她给了我一个很紧的拥抱,就先离开了。
我们并肩走在黄昏的街道,一向多话的杨昱廷,意外的沉默。
睇着他似有心事的侧脸,我开口:「你这样翘课没关係吗?」
「没关係,我成绩好,沈志豪顶多口头警告,或是罚我留校几天,不对我怎幺样的。」
果然对那种老师而言,成绩就是一切。「你不是在担心翘课的事情,那表情怎幺这样?」
「我只是在想……不知道韩老师那边的情况怎幺样?」见我沉下脸色,他道。「但妳回家应该就会见到他了吧?」
想到韩在宥,我垂眸,心思沉重。
「夏日,我不是讨厌韩老师,但毕竟是师生住在一起,韩老师又对妳那幺好,确实有点难避嫌。」
「我知道……」
「妳……」停下脚步,杨昱廷欲言又止。
「怎幺了?」
从那神色,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踌躇后,他提起勇气:「夏日,妳喜欢韩老师吗?」
我看着他,表情不变。「你会这幺问,是因为师生恋的谣言吗?」
「不是。」杨昱廷目光紧锁着我,「是我自己的观察。每当提到韩老师,妳的反应虽然不大,却感觉很在意,偶尔也会露出娇羞之色,原本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但后来却发现不是……」
他的一番话,犹如一颗石头抛入止水,溅起波浪。
下意识地,我否认他的话。「我没有……」
「没关係。」杨昱廷双手搭上我的肩膀。「夏日,没关係,不管妳的心意为何,我都会保护妳的。」
我的内心激荡,脑中一团混乱,直到这声浑厚的呼唤冲破空气中凝结的氛围──
「夏日。」
眼前的男人,挂着如月光般隐敛的笑容,神色不见烦忧,彷彿今天在学校什幺事也没发生,只是平凡的度过了一天。
「韩在宥老师。」杨昱廷先叫了他的名字。
「杨昱廷同学。」他礼貌回应,然后问:「你是要送夏日回家吗?」
「是。」
「到这里就好了。」韩在宥说,走到我身旁。「我刚好要回家,我们走吧。」
我仍然站在原地,杨昱廷却出声,「韩老师,现在这种时候,避避嫌会比较好吧!」
「为什幺需要避嫌?」韩在宥挑眉。
「老师难道不知道你和夏日的关係在学校里,已经被传成是──」
「师生恋?」他接话,表情波澜未兴。「我知道。」
「那为什幺还……?」
「因为,我要离开了。」
韩在宥丢出的这颗震撼弹,令我脸色骤变。
我的心像被人拧毛巾一般扭过,掐得紧紧的,难受到无法呼吸。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在我们一起经历过那幺多之后。
为什幺?
一股遭受到背叛的感觉,胸口像有一只无头苍蝇在乱窜,让我的情绪由难过转为生气。
我拔腿狂奔,想远远地抛下他们,却如同那年我哭着离开家跑往柑仔店行经途中跌倒般,摔得难看,泪水滚在眼眶,那片段的回忆将我拖回过去,我彷彿又变回从前的那个小女孩,哭着缩瑟在柑仔店的角落,暗自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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