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初识体质(二)
——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秦秋华今日特地独身出了府,在镇上最负盛名的天香酒楼里拣了个包厢,按着菜单从头到尾一个不落地点齐了菜,从凉拌笋丝到飘香鸭到蘑菇鲜鱼1︴2-3dξi点汤,连各色果盘并糕点也没放过,掌柜笑眯了眼,小二们忙前忙后的进进出出,硬是将一个宴客用的大方桌都摆的满满当当。
可他却毫无食欲,活像是失了味觉一样。
秦秋华收紧手指,终于忍不住,一抽桌布,将色香味一应俱全的几十道菜品全翻在了地上,这一齐迸出的破碎声惹得掌柜惶惶不安的破门而入:“秦少爷,这是……?”
秦秋华踩过满地的杯盘狼藉,连脚掌倏然被碎片划了一道也无所知觉,抿紧嘴唇强撑精神,从怀里抓出一张银票直接摔在掌柜身上:“不必找了。”
掌柜唯唯诺诺,满脸谄笑:“是是,秦少爷走好了啊。”
秦秋华出了包厢,沿着扶手楼梯下了二楼,一楼的大堂里一片喧闹,只听左边的一桌客人推杯换盏,其中一个道:“这秦大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
另一个道:“是啊,听说他今年秋闱夺了解元的好彩头,也不知道明年春闱能走到哪一步呢。”
右边的一桌客人里一个探头道:“也多亏了投了一个好胎,秦老爷想当年是那等的有才识,再加上秦府这样阔气,你想什幺样的好书得不到,什幺样的名师请不来?到底比我们这些市井俗人要起点高些。”
开口那人旁边的一个摇头道:“这也未必,你看除了秦大公子,秦家其余两位公子不见得多惊才绝艳,更何况听说那三公子还是个每日只知斗鸡走狗的纨绔之徒。”
又有人扭头瞧见了下楼来的秦秋华,忙推他道:“快别说了。”
秦秋华自然是听见了那人先前的话,“秦云容”这个字眼无论何时都是会让他反感的存在,尤其是打前几日阴差阳错被秦云容上了以后,秦云容还恬不知耻的日日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种反感就更是如岩浆涌动一样时刻浮现在他的胸腔里。
可比这更难以启齿的是,他居然觉得秦云容很“香”。这香味不止出现在秦云容身上,还出现在身边的每一个同性身上,他见到天梁会觉得香,见到掌柜也觉得香,走过那些客人身边,更觉得胃部在不断的翻腾,区别只在于秦云容对他来说就像最最上等的那道菜品。这个事实让秦秋华想到,就好像这些人才应该是他的食物,而并非是过去十七年来每日每夜他都在嚼食的米粒果蔬。
而秦秋华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秦秋华宛若行尸走肉的走在这日光渐灭的街道上,身边人来人往,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孤岛,那孤岛上只他一人,其他人都在他对面的岸上,那岸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是他也许余生都无法再抵达的彼岸。
啪嗒交错的脚步声,絮絮叨叨的谈话声,窸窸窣窣的枝叶声,他突然听到一点别的声音。
咿咿呀呀的戏子挥舞着水袖,她唱着“泣嫠妇,舞蛟龙”的曲调,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快去吃吧……”
“快去吃吧……”
去吃什幺?
那一念之差里,他进了一间烟花柳巷里的小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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