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我的命,但是宋别,不出这暗鹰门又如何,难道还真能盼着像平常人家一样,安安稳稳一辈子吗?”
见宋别沉默,林辞又说:“第一次,我是真打算杀了你。等你没等到,却来了陆北辰。是你杀了师父与十五吧。我叛逃而出,你正好将罪责推给我,顺顺当当掌了这暗鹰的权。”
“大师兄果然聪明,怪不得师父在我们十五人里最器重你。不过你也得谢谢我,我这算是为你报了仇,不是吗?”
林辞给自己倒上酒,把酒坛子给了宋别,说道:“放心喝吧。我当日想杀了你,如今到是看得通透了。”林辞用自己的酒杯去碰那酒坛子,眉眼含笑,“恭喜你宋别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
宋别见林辞又喝一杯,终于捧起那酒坛子饮了一口,问道:“你倒是看通透了什么?”
林辞放下酒杯,一字一句地说:“你这样的人,终究是不得善终的。”
“这杯酒没毒,这坛酒,却有。我知道你心思深沉,不轻信与人,断不会喝了那杯酒。所以,我把毒药下在这坛酒里。而这解药在最初的第一杯酒里,是你自己不要的。”
宋别听了这话,认认真真打量了林辞一番,忽地哈哈大笑,心想林辞你果真还是我认识那个林辞。待他笑声止了,又大灌一口那毒酒,称赞道:“你林家的酒真是名不虚传。”宋别说师兄,你信不信,我真没想过杀你。
林辞坐在他对面,却说:“可你却总要杀了陆北辰的。你容不下他,我信这个。”
林辞见宋别坐在那儿,表情凝住,噗呲轻笑了一声:“我骗你的。”
“你哪句是骗我的?”
林辞说:“这杯酒,这坛酒都没有毒。我吓吓你罢了。”
宋别低下头,轻声说:“原来这句是骗我的。”
林辞收住笑,说:“二师弟天色不早了,你莫不是想留在我家吃晚饭?我能担保这酒里没毒,可不保证这饭菜里不下毒。”他坐在那里,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是真打算送客了。
七.
陆北辰回来先去的东街口。
东街人来来往往,大树下空空荡荡。
他放下单手抱着的林烁,说我们回去。
小丫头跑在前面,拿着一盒桂花糕,轻快地往小院子里去。她熟悉这条路,后面的陆北辰也是——从东街口往北的小路走,路过三俩桃树、梨树、桑树,小路上的泥踏实柔软,小院子就在路的尽头。再往前,便踏进小院,院里的青石砖、梅花树、白石桌老旧,却各有各的自在。门边贴着副褪色的春联,写的话倒是很常见: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林辞说新的一年得换一换。屋内东西不多,随意摆放,也不显乱,好像原原本本就是那样的。木桌上倒永远摆着一盏油灯。泛黄、陈旧、平常的气息交杂在一起,给了陆北辰一种隐秘的类似于家的气息。
但这些还不够,还得添一样才完整——添那人的盈盈一笑才好。
林烁刚跑进院子里,便大声地喊着哥哥。没人回应。兴许是睡着。林烁说得没错,她哥哥是真喜欢睡觉。
陆北辰进了屋,看到小丫头正摇着趴在桌上的林辞。人却没醒。他轻声示意林烁,想要把他大师兄抱进房间里,手刚伸出去,却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了。
没有任何的呼吸,静静的,那人像一条不流动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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