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冲突
「把她还给我!」
左砚衡一踏入父亲的书房,声音马上沉下,口气里满是一触即发的愤怒,双眼里更有着发狂前的血红,看得出来他极力克制着想冲上前凑人的慾望。
左王爷抬起轻易便能让人胆寒三分的凌厉双眼,迎视左砚衡与他极其相似的双眼,放下手中的羊毫笔,一脸事不关己的回说:「怒海在牢中,随时可以带走,但他下次再犯错,就不是这样好的结果,至于那个跟你不乾不净的女人,她不再与王府有任何干係,我已经送出府了。」
「送?你确定你是用送的?」
他刚来此之前,仔细观察过这不远处的红瓦小亭,那里向来是他父亲对下人用刑的位置,虽那里整理乾净,但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凝结不散,便晓得那里曾经淌流过不少鲜血。
至于是怒海的?还是段宴若的?他根本不敢细想。
左王爷对于儿子的质问,没有动怒,只是如常地将写好的奏摺吹乾后,收入身后的书柜内。
「没错!我不是用送的,我是把她给处理掉了,我不容许一个会影响我儿子未来仕途的低贱之物待在他身边,因为她会把义王府唯一的继承者给毁了的!」
左砚衡听着自己父亲没有半点愧疚地坦诚自己的狠手,甚至以『物』这个字来称呼段宴若,突然间,他对于眼前这个保养得宜,依然保留年少七分俊俏的男子,感到无比的陌生。
过去他认识的父亲,是个宽待下人、体谅下人,甚至尊重他们之人。
下人犯错虽有苛责,却鲜少见他对任何一个下人用刑,或是出言贬低他们。
可近年来,他为了往上爬,为了刬除异己开始双手染血,在你面前是个善良可亲的左王爷,但一转身,所有的獠牙利爪全部浮现,不知有多少人疏于防範他良善的外表而被他给吞食殆尽。
他一直都晓得自己的同僚表面上敬重他、信任他,但私底下却防範他、痛恨他,甚至不敢招惹他,就是因畏于他父亲反脸无情的冷酷,深怕万一惹火了他这个义王府唯一的继承者,会怎幺被贬怎幺被流放。
这些年他始终不愿相信过去那个会让他坐于肩头,带着他四处游玩的男人,如今已变成头为了名利可以阴招害人,甚至杀人饮血的冷酷恶犬了。
但今日的一切,令他不得不信了。
他父亲的冷血叫他害怕了。
「她去哪了?你把她丢去哪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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