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特意过来了,怎么会没空?」
仇潜没有回应汪允说的『特意』两个字,只进了办公室,直接挑了办公桌前的谘询椅坐下,环顾四周。
单间的办公室看来有些空荡,左侧一面的铁柜仅寥寥摆了几个资料夹,桌上也是乾净的很。电脑以外,只一个笔筒、一盒名片跟一组带盖的茶杯,显然是安顿下来没多久。
汪允在仇潜进门后妥妥地关上了门,磨蹭了一下才坐到办公桌后面的位子上,但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作势起身,「要来点茶吗?我去茶水间弄点。」
「不忙,几句话的时间而已,」仇潜让嘴里的戒烟木奉晃了晃,「我想你该知道我的来意。」
而说到这,仇潜就住了嘴,只是直直盯著汪允。
这般气势,足够给心虚的人莫大压力,汪允与仇潜对视几秒后,作势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垂下视线,「你知道了?」
「你说白朗的病?」仇潜不想绕圈子,「知道了。」
汪允苦笑,「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找我问,病历调阅的记录就存在那,想抹都抹不掉。」
「那么为什么?」仇潜又问。
「什么为什么?」汪允语气有些闪躲。
「为什么知道了,还跑上一趟试探?」仇潜直问,「上次你来找我,真正目的,应该是想确认我知不知道这件事?」
方英崎给的电脑记录里,不只有病历的调阅者,还有调阅日期。
那刚好就在汪允去找仇潜的前几日。
「我不知道渠全是怎么跟你说的,他也叫我别承认是我告诉他这事,」汪允不自在地动了动,「但我是想,你若是不知,透过渠全让你知道,对白朗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他这病,身边的人有些心里准备也是好的。」
仇潜盯著汪允,「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你认为有需要。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
汪允浮现出苦笑,「渠全让我帮他。……现在我能坐在这个位置,全是托了渠全的关系。」
仇潜却笑了几声,「告诉渠全这事就算帮了?到底帮什么,我都不懂你们的想法。」
轮到汪允带上些笃定的语气,「若你说完全不知渠全想的是什么,我不信,连阿成都不会信。」
「但大家都装傻,不是很好?」仇潜又笑,「我还让你们见了白朗,就是不想有误会。」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汪允交握了双手,接下来才是他有些羞于启齿的,「所以我告诉渠全这些,也不碍事不是?我看得出,你不会为了这病对白朗有意见,即使渠全费再多口舌,恐怕也无济于事。而我,就算是帮了渠全一把,还了人情--」
「也能保住这份工作,」仇潜接著完成了句子。
汪允吸了口气,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听到这,仇潜突地站起身,力道大地把椅子弄得哐啷作响,把汪允也弄得微微一震。
「有句话,你上次说的对,」仇潜居高临下地说,「这些年,我们确实生疏了。」
汪允面带惭色,沈默不语。
「我从没说过,渠全来找我说白朗的病,」仇潜等著汪允诧异地看向自己。
「他是直接安排了人,想让白朗发病。你说,我该不该把你算做帮凶?」
汪允闻言,脸色巨变。
「你辞,或我帮你辞。选一个吧。」
说完,仇潜留下震惊的汪允,呆坐在位子上。
◇◇◇
要说老教官背后的指使者,仇潜是花了几天的功夫才调查清楚。
为此仇潜忍下了把老教官立刻『处理』的冲动,甚至剧组那也请方华帮白朗捏造了个不存在的工作,以档期冲突为由暂缓训练,没让其他人知道白朗与教官的冲突。
毕竟渠全的手段,可比先前吴胜恩那样高段许多。老教官实实在在是剧组找的,渠全没有c-h-a手。渠全是花了不少钱,确认老教官爱赌,才找到了下手的缺口。
而与老教官接头的人,渠全透过层层叠叠的关系,扯进了齐少冬,还找上白朗的哥哥白礼出面。
要不是在过年后,白礼时不时跑来公司试图与白朗碰面,被方华通知了仇潜知道,仇潜早早派人时刻盯著,即便是仇潜也很难抓住与白礼接头之人。
而渠全费劲儿的绕了一大圈,不是没有他的理由。因为要是老教官受人指使的这事被查了出来,首先就有个与白朗关系不甚好的白礼,充作背后的动机。
若要问白礼为什么会愿意干这种带风险的事,只要把拜托老教官的事说成是教训白朗、而不带任何蓄意让白朗病发的指令的话,加上白礼也不知白朗病情,谁都不能说这背后隐藏的是不确定的杀人故意。
既然只是单纯教训,有人愿意出高价的话,又开始缺钱的白礼自是肯帮忙跑这个腿的。别说,哥哥找人教训弟弟一顿,对观念老旧一点的人来说,还算是家务事。
事发后,若是白礼供出自己背后另有个指使者,渠全还安排了个齐少冬扛著。
而渠全串辍齐少冬参与这事的理由是,先让老教官找白朗的碴,在训练上刁难,而后再用关系摆平老教官的话,齐少冬在白朗面前该是会加分许多;如果齐少冬真对白朗有兴趣。于是,与白礼接头的人马其实是齐少冬这边安排的。
也所以,这要一查下来,似乎都与渠全无关。
只不过,上面这些计画,必须建立在白朗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时刻处于仇潜监控的前提下。正常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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