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摇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这几日朕总是梦见以往的事,偏偏你母亲你祖母都是狠心的,一个都不肯入梦来见朕。”
皇太子听见说起他母亲,脸上也不觉动了情,正要说些什么,外头有人求见,声音很是焦急,叫进来才知道简亲王不好了,康熙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
八阿哥忙站起身来:“那边肯定忙乱,皇阿玛且坐坐,儿子先去看看情况再来。”
康熙摆摆手:“不必了,朕亲自过去瞅瞅。”
康熙带着皇太子同八阿哥大步流星赶了过去,刚到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哭声,康熙的脚步停住了,皇太子忙说:“皇阿玛,只怕简亲王没福气,已经去了,不如让八阿哥替皇阿玛进去看看吧!”
八阿哥心里明白,皇阿玛不好进去的,赶紧出声附和,康熙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转身走了,只是嘱咐八阿哥快点回来禀告。
八阿哥能做什么?简亲王带在身边的是几个庶出的儿子,问了几句,安抚了几句,看着他们悲恸的样子,八阿哥也不好久留。
简亲王妻妾成群,嫡出的不过两三个,他嫡妻去的早,同继室感情不错,难免偏心小儿子,这会子他去了,雅尔江阿肯定要承爵的,这些庶子只怕日子要难过了。八阿哥虽然有些同情,可是更同情雅尔阿江幼失疼爱。
再去见康熙的时候,他的神色更疲惫了,八阿哥三言两语把情况回报了,康熙却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久。
末了还是皇太子拿了许多要紧的政务出来讨论,才分了康熙的心思,八阿哥原本想着皇太子喜欢揽权,自己在这里难免有些碍眼,便笑着说:“既然皇阿玛同太子殿下要讨论正事,儿子就先告退了。”
康熙还没开口,皇太子先笑着留人了:“八阿哥何必如此小心,不过陪着闲谈几句,你慌着走什么?”
康熙点点头:“也没谈什么你不能听的,你躲什么?”
父子俩一齐埋怨八阿哥小心过于了,八阿哥也只是笑笑,伴君如伴虎,两只吊睛白额虎对着你的时候,如何能不小心?
可是康熙同皇太子还是换了话题,开始感叹世事无常,连着走了两位重臣,又都是追随康熙多年的老臣,难免让他兴起了司马牛之叹。皇太子在旁边开解了几句,好容易哄得康熙缓和了些。
八阿哥原本就有自己的心思,也顺着皇太子安慰了几句才小心翼翼地说:“皇阿玛这些年不容易,他们也跟着皇阿玛很吃了些苦头,如今他们去了,皇阿玛这样安抚了总算不负他们的忠心。”
康熙闻言不禁想起自己年轻叱咤风云的往事,再看看眼前的儿子不由得感叹:“唉,到底是老了,岁月不由人啊!”
:“八阿哥,董鄂家的后事办得如何?”
:“儿子亲自守着他们,办得挺隆重的,还说等皇阿玛回京要自个来谢恩呢!”
八阿哥就等着他提到费扬古:“费扬古大人倒是真的一心向着皇阿玛,一路上就在感念天恩,说是一家子都承了皇阿玛的厚恩,世代都不敢忘啊!”
康熙露出点微笑,是啊,人人都以为朕不会放过那孝献皇后的母族,可朕偏偏就提拔了他们家,这样没了靠山,战战兢兢不敢有二心的人再去哪里找?
:“朕对他们着实不亏心,他们若是背恩,的的是该杀的!”
皇阿玛对着儿子也只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清楚点,就失了帝皇的心机风范,可自己做了得意事,也只想对着儿子表表功,也巴望着他们能学着自己的一二。
:“费扬古这一去,京畿内城的防护可就没人了啊!”皇太子巴不得自己的手伸得越长越好,赶忙添了一句。
康熙瞟了皇太子一眼,没有做声,皇太子是个乖觉的,脸上就有些讪讪的,知道自己鲁莽了,再望向八阿哥,八阿哥一脸不知情:“太子殿下担心的有理,皇阿玛的确要找个忠心不二的人才行,京畿内城,皇阿玛的安危就系于此,绝对不能轻许外人啊!”
康熙点点头,觉得八阿哥的确是在替自己考虑,皇太子也舒了口气,顺着八阿哥的台阶说:“八阿哥说得真是得我的心,我也是这么想的,皇阿玛要多多留心才成!”
康熙低头想了半天:“今儿乏了,你们都先去歇着吧,明日让侍卫内大臣公福善等护丧回京,赐银四千两,让京里的亲族负责祭葬,朕赐他个谥号叫修吧。”
八阿哥隔着老远就看见随从在营帐外等着自己,刚走过去,深秀就打了个千儿满脸堆笑地说:“贝勒爷您可回来了,您再晚一步,巴鲁就要把这地给磨平了。”
挑挑眉毛八阿哥淡淡地问:“巴鲁怎么了?他怎么自己不过来啊?”
深秀还没接话,铁塔一样的巴鲁就冲了过来,饶是八阿哥已经对着他一年多了,还是有些心惊,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巴鲁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主子,奴才想,想,奴才。”憋了半天也没说破出来,还是深秀接了话头:“贝勒爷,巴鲁这里离他家的草地不远,他想回去看看!”
八阿哥笑笑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这有什么,你跟着你们主子出了草原好几年了,难得回来,当然要给你这个恩典。”
转头对深秀说:“去怀秀那里支一百两银子,再找找我们这几日猎下的皮子,挑好的给巴鲁带回去,把我们带着的人参也分他一支。”
巴鲁原是十福晋的陪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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