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商店街上出现了一幕声势浩大的追击场面。
陶一冉一边跑一边懊悔自己怎么又挑了个帮派的家伙,跑了一段路回头看,喝,追击的人不但没有少,反倒不知何时又加了一群。感情这群人都是刚刚在商店街的某个地方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浩浩荡荡的追击队伍让所有路人侧目,有好事者甚至在旁边喝彩“小子跑快点!”“被追上你就死定了!”
陶一冉在海里跟旗鱼都能斗速度,在陆地上更是游刃有余,只是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今天躲得掉,明天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一想到家里那条连睡觉都不安稳的食人鱼,以及自己就快连房租都缴不起的钱囊,陶一冉突然脚步一转,就朝地下拳场的方向跑去。
嵘玄醒来的时候,头还在隐隐作疼。
小人鱼看屋子里空荡荡的,突然有种说不上的委屈。
坏情绪地穿上衣服,他打算去一趟拳场——他绝对不能白白被人抢了这笔钱。
等他来到拳场的时候,门口的场景让他目瞪口呆。
一群人恨恨地瞪着报名区里的少年,摩拳擦掌,却怎么也不敢迈入一步。
陶一冉龙飞凤舞地在报名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又咬破手指,在dna验证机中记入档案,很快,左手就被器械打上了一个斗神赛的身份环。
做完这一切,陶一冉朝外头恨得牙痒痒的男人们挥挥手:“不服么?那就拳台上见。”
为了保证人类不会因为内斗而自己掐灭进化的可能,斗神赛有着最严苛的保护法令——禁止所有参赛选手的场外仇杀,一旦有选手在场外因为斗神赛而死亡,独立调查局将会追查到底,甚至会出现连座的判决。
因此许多被仇家追杀的人会选择这条路。但同样,这也是条更具风险的道路,因为在拳台上,实力不足的人将会面临更可怕的处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为什么……”嵘玄呆呆地看着昨天才说着自己不会参赛的少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改变主意为什么这么简单。
帮派的家伙们也纷纷怒喝:“你不是说不参赛么!说话不算话,你算不算男人?!”
陶一冉挑起唇角,做了个非常不要脸的动作——微微拉下自己的裤子,露出光洁的小腹:“看到没有?我连毛都没长齐,我当然还不算男人。”
“……”嵘玄恨不得扭头就走。
没想到对方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就连混帮派的家伙们都无言以对。
陶一冉又把裤子拉好,笑得更是挑衅:“可是几十个人追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你们又算什么男人?”
嵘玄突然又对这家伙有些刮目相看了。
当然,陶一冉有多解气,这个仇恨就拉得有多厉害。
以至于当陶一冉当晚第一次登上拳台的时候,下面有三分之一都是这个帮派的家伙,喝倒彩的声音简直是这一届斗神赛以来最大的。
离选拔赛结束不到一周,陶一冉算是搭上了报名的最后一班车,赛程表没有给他多少缓冲,当天晚上就给他安排了第一场比赛。
越是到尾声,选拔赛越j-i,ng彩,因为最后几轮选拔赛,都是前面一路披荆斩棘下来的j-i,ng英对抗新加入的家伙,没有几把刷子的家伙断不敢最后才报名。
陶一冉算是被逼着开了个最艰难的头。
唯一的家属——嵘玄趴在拳台边,头上的绷带还在,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而站在台上的少年看起来又是那么的瘦弱,比赛还没开始,赌注的赔率已经到了五。
被所有人唱衰的少年倚着围栏,小声问趴在旁边的小人鱼:“押了多少?”“没多少,我找酒保借了五十。我们自己哪有钱。”嵘玄很是懊恼,“要不你别这么快赢,下回赔率还可以这么高。”
“啧。”陶一冉松松筋骨,“我尽力。”
嵘玄看对面那家伙,又是有人松骨又是有人扇风,一幅“今晚老子必胜”的表情,很是不爽。“你是为了我才去打拳的么?”他突然有点,真的一点点,的内疚。少年抗拒了这么久,没有任何准备就被推上拳台,被众人喝倒彩,被仇家虎视眈眈,眼看未来已经充满了可怕的未知。
却不想那个人渣摆摆手:“没钱交房租,还要被人追杀,这回我们连火车票都买不起。你排在最后。”
“……干。”嘴里这么骂着,小人鱼的耳朵却微微地发红。
至少,这一回他还是排在榜上了。
比赛钟敲响,倒彩声更是响亮,简直就像是在众人在唱喪歌一样难听。
陶一冉扭了扭脖子,站起来,没有任何不适应地重新踏回他久违两年的场地。
极亮的光芒,凶狠的对手,目带蔑视的裁判,疯狂的观众……唯一不同的是后面多了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人……鱼。
他轻笑。
原来回来后,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想念这些污浊而疯狂的空气。
至于对手长什么样,他本想好好看清楚作为第一场比赛的留念,可他一拳下去,那个人却脸朝地,再也起不来,陶一冉愕然。
裁判赶忙过来倒数,数完十下,台下还是静寂无声。直到裁判宣布获胜,陶一冉才恢恢地下了台。
小人鱼扑上来就咬:“让你不要赢这么快!”
“干,我怎么知道他比旗鱼还弱!”陶一冉心虚地反驳。因为是第一场,少年自尊心作祟,下意识就用了七成力,这一击就是放到旗鱼身上也会飞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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