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使莫非忘记了?公子均虽然颇受蜀主的宠爱,但他上面可是有六个哥哥等着分一杯羹。蜀主年事已高,兄弟间斗得你死我活,他此刻哪有闲心管这些儿女私事?一个女人跟江山比,太微不足道了。”
“也是。白白地让萧铎捡了个便宜。”杨信撇嘴,带着几分不甘说道,“这萧铎究竟走得是什么桃花运?怎么天底下的美人儿全让他得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攻进邺都,踏平萧府,让萧铎和萧毅父子对我俯首称臣!”
裴谦拜道:“军使有如此雄心,属下等自当誓死追随。只不过没抓到那偷听之人,不知会否留下隐患?”
杨信随意地摆了摆手:“那人不过是听到我跟都莫谈了个开头,没听到实质的内容,不足为惧。何况他中了我的天狼弩,能不能活命还两说。”
裴谦迟疑着说:“那人虽穿着夜行衣,可看身形和身手……属下隐隐觉着像是萧……军使。”
“嘁,萧铎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怎么会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之前听说周嘉敏在复州一带出现过,接着萧铎就以练兵为借口离开邺都,恐怕是去寻佳人了,哪里还会千里迢迢地折回来管我的事?不可能,绝无可能是他。”
裴谦也觉得如此,遂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还不到晌午,山中格外寒肃,道路上积雪未化。
夕照从外面返回禅房时,冯氏已经同霍甲说得差不多了,霍甲便行礼退了出去。
夕照道:“夫人,杨军使他们确实已经离开了。”
“嗯。那就好。小姌还在睡吗?”
“好像是的。”
“她受了惊吓,让她多睡会儿吧。”冯氏端起茶喝了一口,吩咐道,“一会儿你让轿夫到山门前候着,等小姌醒了我们便回去。”
“是。”夕照斟酌了下问,“霍甲大人说,小姐昨夜……?”
“昨夜的事,莫再提起。”
夕照咬了咬牙,说道:“夫人,奴婢见小姐回来时身上穿的那件玄色披风,做工用料都极其考究……”
冯氏看过来:“夕照,你想说什么?”
夕照突然跪在地上:“奴婢,奴婢想说,小姐在来青州之前,似乎与那公子均有染……天缘寺有我们国公府的私兵,等闲之辈如何能将人从天缘寺带走?会不会是后蜀那位……”
冯氏凝着脸色:“谁叫你如此猜测的?”
“夫人,这件事若传扬出去,使相那边只怕是要怪罪的!奴婢是怕三小姐是从山里来的,不懂规矩,偷偷与男人私会……到时候连累整个国公府……”
冯氏重重拍了下桌子道:“够了!小姌虽然不是在我身边长大,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清楚得很。不要以为你们几个平日里在私下嚼舌根我不知道,只是不与你们计较罢了。小姌既然被国公爷认作女儿,便也是你们的主子。往后,再让我听到这些没上没下的话,绝不轻饶!”
“是。”夕照很少见到冯氏发这么大的火,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了。
韦姌站在门外静静听着,阳月气得浑身发抖,刚想进去评理,却被韦姌扯住了手臂。
韦姌深呼吸了两口气,待心绪平静之后,才上前敲门:“母亲,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否这就启程回去?”
禅房内,冯氏看了夕照一眼,起身应道:“嗯,我们这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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