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这话才逐渐安下心来,和几个医护人员一起把人抱上了病床,推着轮床往ct室走,看着她进入舱内这才转身去医务处交钱。
等再回到病房的时候,林厌手背上连着输液的软管,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头海藻般得长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她窝在被子里,偏头睡着,衬得那张脸更小了。
护士往旁边的输液架上又挂了一瓶液体:“一会这瓶输完了记得按铃叫我们来换药啊。”
宋余杭点点头:“麻烦了。”
等护士走后,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凳子坐了下来,伸手想要替她把被子拉至胸口,却无意瞥见洞开领口下的一缕春光。
她莫名想起那天晚上惊鸿一瞥过的纹身,想起了她指尖轻轻拂过它的时候林厌浑身的战栗。
这就好像一个秘密,一个只有自己和她知道的秘密。
宋余杭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般地把她的发丝轻轻拨到了一边。
那洁白如瓷的肌肤悄无声息地在散发着自己的诱惑,和林厌本人一样,常常有一种不自知的欲。
空气都仿佛变得干燥了起来,宋余杭舔舔下嘴唇,指尖搭上她的衣领,解了第一颗扣子,不够,离那个秘密还有些距离。
第二颗,能隐约窥见些许风光,但她想看的是全貌。
秘密的全貌,林厌的全貌。
谁让她的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呢。
宋余杭这么想着,解了第三颗扣子,微凉的指尖触到肌肤的时候,一只滚烫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那温度仿佛灼烧了她,连同那些不寻常的气氛和不清醒的神智一起灰飞烟灭。
宋余杭闪电般地缩回了手,甚至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椅子往后仰去撞到了对面的病床上。
林厌撑起上身,捂着唇咳了几声,脸色苍白,眼神却是亮得发烫:“怎么,打了一架还打出感情来了?”
这话问得宋余杭哑口无言,她不是善于掩藏自己的人,尴尬都浮现在脸上。
林厌放松自己,把散乱的领口拢好:“不必对我有愧疚之心,宋队是千载难逢的对手,自由搏击和巴西柔术,我真的很想分出个胜负,那一架我打的很爽。”
应该说是很久没有那么酣畅淋漓过了,发泄的不仅是她的血与泪,更是心中的愤与怨。
她曾以为林厌是那种得理不饶人偏执y-in鹜疯狂的人,在这件事上她的大度却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轻拿轻放。
宋余杭一怔,也放松了下来:“话虽如此,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你放心,等你好了,要打多少次我绝对奉陪。”
她还能好的起来吗?
林厌微微弯了弯唇,不再多说,余光瞥见病房门口隐约有人影晃动,从宋余杭这个方向是看不见的。
“有点饿了。”
她如是说。
宋余杭起身:“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随便吧,清淡点就好。”
“好。”她点了点头,欲转身离去。
林厌又叫住了她:“放下案子跑来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多这一句话。
那人明显脚步一顿,她以为她不会回答的,宋余杭却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没关系,刑警队还有其他兄弟们,破案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她答得诚恳,林厌微微弯了弯唇角,没再说什么。
宋余杭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她的主治医生也正拿着片子往这边走。
她往旁边让了让,放慢了脚步,等那人进去之后贴上了墙角,听见了林厌压抑的几声咳嗽。
“问题不大,肺部有些感染,等烧退了再用些消炎药,外加轻微脑震荡……”
宋余杭敛下眸子,想起了她好几次把林厌摔在了地上都是后脑勺着地,老天,她究竟做了些什么。
后面的再也听不下去,她脚步匆匆逃离般地离开了这里,在越走越快的过程里心乱如麻。
等到那脚步声逐渐远去,林厌不着痕迹舒了一口气,才抬眸问医生:“怎样?”
医生看看门外,见空无一人才开口换了一种称谓,脸色有些难看:“林总,情况不太好,我觉得还是尽早让林董知道吧。”
林厌微微阖了一下眸子,再睁开的时候目光冰冷如剑:“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父亲,否则……”
医生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是是是,那林总好好休息,有事再叫我们。”
***
“包子哎,新鲜出炉的包子,一块五两个,三块钱四个诶……”
“正宗四川麻辣粉,五块钱一大碗。”
“潜江小龙虾诶……”
夜幕刚刚降临下来,医院门口总是各种小摊贩的汇聚点,空气中都漂浮着麻辣烫和烧烤的煤烟味,宋余杭沿着医院门前的小道走了不远,发现了一家卖粥的小摊。
她走过去端详着招牌,摊主热情地招呼着她:“小姐,喝点什么?”
宋余杭低头看了一眼保温桶里装着的各色各样的粥点,摊主拿勺子舀起来,稀稀落落的没几粒米,灯光还不亮,衬得每个桶里都有些黑,卫生状况自然也无法考量。
她想起林厌的绝世名句:“这是人吃的吗?这是猪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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