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瞎猫碰上死耗子呗。”段城看她吃的香,也咽了咽口水:“您别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原来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想自杀啊。”
林厌把自己的夜宵拿远了些:“别人发帖说不定还有可能找到凶手,你这样的,还是算了吧。”
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也就没什么了。
段城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想着能找到凶手,就是纯粹地好奇罢了……”
林厌背对着他坐着,剥毛豆的手顿了一下,就听见他问。
“那天开会的时候林法医好像很懂这方面的样子,为什么不试试?”
林厌没回头,敛了一下眸子,旋即又惯常地挂出漫不经心的表情。
“我?我就算了哈,这些打杂的小事还是就交给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做就好了。”
两个人说着,段城趁她不注意,从她手里的塑料袋里抓了一把毛豆,嘿嘿笑着。
“宋队买的,见者有份。”
林厌回过身去作势欲打,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他扔在一边还亮着的手机屏幕,灵光一闪而过。
“既然死者和犯罪嫌疑人都是通过网络单线联络,那么为什么案发地点没有找到他的手机?”
段城被她问得发懵,林厌已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处离案发地不远,护城河水因为暴雨骤涨,已经快淹没到了岸边。
林厌下了河堤。
段城拨开拂面而来的柳枝,深一脚浅一脚地冒雨跟着。
“林法医,林姐!快回来!”
林厌拨开岸边的草丛,又找了一个来回,依旧是一无所获。
她咬咬牙,看向了漆黑深不可测的水面。
段城话音刚落,就听见扑通一声水响。
“我靠!”等他跌跌撞撞扑过去的时候,岸边已经没人了。
雨势渐大,秋天的雨打在身上刺骨地凉。
段城又吼了几句:“林姐,林法医……”
回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传出去了很远。
段城手脚冰凉,哆哆嗦嗦掏出手机,一抹脸上的雨水开始给宋余杭打电话:“喂,宋队——”
宋余杭是骑着警用摩托赶回来的,把头盔往车把上一挂,三下五除二就翻过了护栏,扯起段城问:“人呢?!不是让你看住她吗?!”
段城淋了这半天的雨,被林厌和她这么接连一吓,浑身都瘫软了,哆哆嗦嗦指着水面道:“跳……跳下去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宋余杭扭头看了过去,雨滴砸在水面上泛起了涟漪,不时有浪花拍卷到岸边。
护城河里不是第一次淹死过人,底下的情况谁也不曾得知,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
她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被这雨浇熄了,混沌之中听见自己的牙关在打颤。
“下去多久了?”
段城看了一眼表,几乎快哭了出来:“五……五分钟了。”
正常人在陌生的水域憋气两分钟都算是了不得了,超过五分钟便有生命危险。
宋余杭在心里一边咬牙切齿痛恨她的莽撞冲动,又一边止不住地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她迅速摘了配枪放在地上,脱了外套就打算往下跳,尽管她的水性也不是很好,但总不能让林厌就这么……
一想到这里,胸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宋余杭咬紧了下唇,就在她刚摸到岸边的时候,平静的河面冒出了一个脑袋。
林厌一甩s-hi掉的头发,咳了几声,举起了手中的手机:“找到了!”
未等她兴奋太久,宋余杭已下了水,怒气冲冲把人拖上岸,夺过她手中的东西扔给了段城。
“带回去让方辛、郑成睿好好查里面的东西!”
林厌刚从水底上来,耳膜嗡嗡作响,还没回过神来,宋余杭几乎是蛮横地半拖半抱把人扔进了车里,砰地一声锁上了车门。
林厌被摔得七荤八素,胳膊撞在车厢门上生痛,顿时火冒三丈:“宋余杭你发什么疯?!”
宋余杭披头扔了一件干净衣服罩住她:“谁发疯?我还以为你发疯想要寻死呢!”
“我——”林厌噎了一下,却见她气喘吁吁,眼眶有点红,发梢上还挂着水草,一路把她从水里扯到了车上,怎么说都有一点担心急切的意思。
林大小姐微微别过了脸,略有些别扭道:“谁要你关心了,我早八百年前就考过国际自由潜水证了,哪比的上你游个十几米还气喘吁吁。”
宋余杭被她刺得说不出话来,抄起她扔在一旁的衣服就又劈头盖脸罩了上去,报复似地揉搓着她的一头卷发。
“就你能!你厉害!一天不作妖会死是不是!”
狭窄的车厢里瞬间挤进了两个身高腿长的年轻女性互相角力。论力气林厌比不过她,论技巧,她下意识就是一个木村锁技,双腿缠上她的腰身,掰直了她的手臂。
“宋余杭,你神经病!!!”
她吼完之后,天地万籁俱寂,只有雨水砸在车玻璃上的噼里啪啦声,以及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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