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出了一会太阳,天色便彻底y-in了下来,清晨看起来倒和傍晚差不多。
林厌跳下车,拎着勘查箱一把掀开了警戒线大踏步走进了大楼里。
小区物业和派出所的民警一起引着他们往上走,电梯停在了十一楼。
勘查踏板已经铺好了,宋余杭戴着手套鞋套走进了血泊里,唰地一下拉开了浴室的帘子,一具赤身luǒ_tǐ的女尸歪着脑袋躺在浴缸里。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再加上这个视觉冲击,满浴缸的血水,有几个新来的小刑警纷纷劝退。
技侦换好衣服进来,宋余杭侧身给她让开了一条路,让林厌从她身前过去。
拍照的拍照,取证的取证。
工作时候的林厌绝对算的上是称职,再也没有那种流于表面的浮华之气。
宋余杭看她一眼,这里交给她,她是放心的。
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消失了,察觉到有人离去,林厌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
“来,水样也取证。”
等痕检从浴缸里提取好水样之后,她才又凑上前去观察着尸表特征。
女孩的脸色是失血过多后的青白,浑身已经凉透了,露在浴缸外的身体体表无特殊伤痕,林厌轻轻拿起她垂在外面的手臂,刀片掉了下来。
方辛把染着血的刀片用镊子夹了起来放进证物袋里。
段城从一汪血水里捞出来死者另一只胳膊,果然,r_ou_眼可见地,手腕上赫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液已经流干了,伤口被泡得发白。这浴缸里的都是她的血,和水混在了一起,在漫长的夜晚里悄悄流淌到了地面上。
他神色既有些恐惧又不忍起来:“这……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
“谁报的警?”
“我,我报的!”门外人群里有人高高举起了手,男人挺着啤酒肚还穿着拖鞋,一身家居服,显然也是慌里慌张从家里跑出来的。
办案人员在做着笔录,宋余杭也走了过去。
“详细说说。”
男人舔了舔唇,似还是心有余悸:“我住楼下1006,早上六点多天还没亮起来刷牙洗脸准备上班……”
他似沉浸在了那个情境里久久回不过神来,脸都吓白了。
男人是普通的上班族,朝九晚五,这是他租来的房子,离他上班的地方还有十来站公交的距离,单薄的工资支撑不起他的任性,是以每天早起洗漱还要给自己做早饭吃。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闹钟醒了,男人顶着j-i窝头迷迷糊糊下床摸黑走到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刷牙的时候感觉脖子里滴了几滴水,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在心里咒骂了几句楼上的住户和物业:妈的破房子又在漏水了。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漱着口,拧开了水龙头开始洗脸,洗着洗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
滴水的量越来越多,还很凉,又黏腻,在初秋的季节里冷得刺骨。
男人莫名打了个寒噤,水龙头还在开着,他伸手抹了一把后颈,同时按亮了墙上的开关,待到看清掌心里的液体时,他失声惊叫起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是血!血!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天花板上开始渗血,一滴,一滴,接一滴掉进了盥洗池里。
血迹随着水波荡漾开来,滑进了下水道。
男人浑身颤抖哆嗦着嘴唇以为是鬼片看多了做的噩梦,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直到熟悉的痛感袭来,他跌跌撞撞爬起来还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找物业报警。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男人咽着口水拼命想要把那一幕忘记却只能越陷越深,以至于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宋余杭示意人递一支烟给他安抚他的情绪。
“还记得是几点起床的吗?”
男人接过来也不抽,只凑在鼻边深深吸了几口气:“记……记得,我闹钟调的是六点半,闹钟响了我就起了,走到洗手间估计也就一两分钟。”
“这楼上的住户你认得吗?”
男人点了点头:“认得,是个学生吧,电梯里见过几次面还打过招呼,怎么突然就……”
宋余杭的目光扫了一眼他和几个小区的物业:“一个人住?父母呢?还是租的房子?”
一个物业管理人站了出来道:“不是租的,是住户,住在这好多年了,小姑娘名叫范琳,户主写的是她爸爸名字,前些年她爸妈离婚后就再也没见他回来过了,只有她妈妈隔三差五来看看她。”
宋余杭示意小刑警把这些信息传回局里让郑成睿查找女孩的亲生父母通知家属。
围观的群众看着他们忙进忙出,又听了那个物业的话,一阵窃窃私语。
“哎呀真可怜,父母离婚嫁的嫁娶的娶,好好的娃儿都不要了。”
“那可不,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这小姑娘长大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有人扼腕痛惜就有人说风凉话。
“前阵子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不还听她和她妈在楼上吵架吗?她想复读她妈不让,说不定啊就是一时想不开……”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我儿子和她是同班同学,不过我儿子今年考的不错,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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