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俨明一愣,旋即了然,无奈地看着他。
容玉狡黠一笑,只推了推他,“很快啦。”
宋俨明心里叹息,与那阿赖夫妻道,“我内人想回去拿点东西,烦劳二位稍等。”
阿赖见宋俨明落魄于岛上多日,衣着虽褴褛,但气度磊然,自有一股不可言说的贵气,心间本就有敬仰,相谈之间,更是多了几分好感,便笑道,
“没什么,你们去吧。”
容玉早就飞奔而去了,等宋俨明进了溶洞,果见容玉正拉开一张棉布,往里面堆金子。
那两箱金子堆在岸边,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本是极遭容玉嫌弃,路过都要踹一脚的,直到前两天发现红果林里的钵子,知道回去有戏之后,他又转变了态度,喜滋滋地将它们从海滩边搬回溶洞。
瞧他眼冒j-i,ng光的模样,宋俨明心下好笑,自嘲着,真是爱屋及乌,如今连他这小人嘴脸看起来都觉得分外可爱。
容玉拿了六粒金子,用棉布包裹了好几层,提起在手里拎了拎,虽是沉重,但心下自是一点都不嫌弃,面上如沐春风,
“咱那么多银票都没了,好歹带点金子出去回回本。”
宋俨明接过了他的包裹,掂了掂手,心想,这小子倒还没那般贪心,原以为他定要拿走大半箱的。
他自然没有猜错,容玉爱财至极,看着剩下的金子,心里实在是挠心挠肺的,可这么多金子带在身上不说不便,若是遇见什么贼人那便是催命符了。
思索片刻,心里一亮,将剩下的一堆金子给搬运到内室的水池里,温泉水浑浊,金子沉在底部并不容易被人发现,待有机会回来……
容玉嘿嘿一笑,美滋滋地搬得更勤快了,可居然没想到宋俨明也跟着他一起搬了,还没一炷香的时间这金子便全沉池了。
宋俨明这才淡淡道,
“等回了北安,禀明陛下,到时候派人来取。”
容玉一听情况不对,“这……这不对啊这。”
宋俨明嘴角一弯,捏了捏他的脸,“这些本是朝廷赏赐交趾国主的,理应归公,不过你想得周到,这岛既是祭祀的神岛,那想必无人上岛,即便上岛,我们藏在池水里,有人来了也轻易找不到。”
容玉简直觉得自己方才所为便是笑话,抻着脖子,
“谁为朝廷着想了,你想想,这金子本就是丢掉了,若我们没发现的话,谁都不晓得在这儿,凭什么要还回去啊。”
“我身为平阳侯,怎能贪昧官银,”宋俨明将他的手拉了过来,“好了,别生气了,往后我的薪俸全部归你。”
“就你那点薪俸,谁稀罕啊。”容玉气呼呼的。
宋俨明一笑,“怎么,连夫君的银子都瞧不上了?那人也押给你好不好?”
“你本来就是我的!”容玉咬牙切齿。
他看着宋俨明那张英俊端方的脸,心里叹气,跟这么一位根正苗红的儒家正统讨论这些金子归属,简直是自取其辱,旋即他又想到这么一位一板一眼的京中贵胄,连连违逆了他立身的根本,只为了跟自己在一起,心里一软,腾起来的气又渐渐消了。
他指了指他手上的包裹,“那这些呢?”
他可不指望宋俨明会让他小小地昧下,果不其然,听得宋俨明道,
“这一路需得盘缠,只能借用一二,届时回朝我会禀明户部,将这些金子补上。”
容玉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心思,花那么多心思给朝廷藏匿这些金子,简直是为他人做嫁衣。容玉啊容玉,你可真是“大度”啊。
宋俨明见他眉头紧蹙,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好了,你不是还有那些银票的么?”
“呿,不是都沉到海里去了。”
“沉是沉下去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银庄找出原先的契单,给你补上便是了。”
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容玉瞪大了眼睛,“真的?”
他自然想过让宋俨明出面,但又想自家这位侯爷公私分明,哪里会抬出身份去跟银庄谈判,他本不欲让宋俨明为难,是以一句话都没有提过,已是做好了积蓄全无的准备,这下可真是惊喜得不行,一把抱住宋俨明的脖子,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哎哟,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行了,咱们得走了,别让那夫妻等久了。”宋俨明拍了拍他的屁股。
容玉美滋滋地放开了他,一把挽住他的手,边走边道,“那黄果子是怎么回事啊?”
宋俨明一愣,脸上微微不自然,“上船再说。”
容玉心间被他失而复得的银票带来的喜悦冲昏,自然没有注意到其他,只心花怒放地跟着宋俨明上船去了。
等上了船,这才真切知道,他们总算是离开了。
容玉遥遥地望着那绿油油的海岛,心想,那些猴子们会不会伤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那些感伤散去。
人间无不散的宴席啊。
***
这船在大洋上行驶了两天两夜。
宋俨明本想与阿赖打听交趾跟北安之间的战事,然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全然不知情,又多问了几句,才知道阿赖的家在后海偏僻的一个小渔村,消息闭塞得很,不过这也算是好消息,至少目前看来,前线或许最多只在对峙中,若是大战,身处腹地的阿赖也该知道了,宋俨明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
第二日的夜里,渔船终于靠了岸,是交趾偏远的一个码头。
阿赖夫妻甚是大方,“你们是要去都城吧,这会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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