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对方托大,下的药剂量不足,还是秦意浓身体底子太好,竟然提前醒了过来。
她醒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身下是柔软的大床,男人的手指冰凉,呼吸也是冰凉的,如同吐信的毒蛇,y-in冷入骨。
黎益川娘胎里出来就带病,身子骨不好,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被秦意浓从身上掀开了。
秦意浓说:“我从小干活,力气比普通女人大很多,黎益川则比一般男人弱很多,但到底也是个男人,我们俩在房间里扭打起来,他占了上风,牢牢地扣住了我的肩膀,狞笑着,志在必得。我手到处乱抓,不知道摸到了个什么东西,可能是烟灰缸之类的,砸破了他的头。”
血很快从黎益川的短发里渗了出来,他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双目紧闭,就像死了一样。
秦意浓手脚发软,手里抓着的烟灰缸“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她连滚带爬地过去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还有呼吸,没死。秦意浓抹了把眼泪,开始盘算怎么逃出去。
那一天晚上的记忆都是混乱的,兵荒马乱,生死一线。
秦意浓很多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她躲进了衣柜里,牢牢地抓紧手里的金属衣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缝隙里透出来的光,还有光里晃动的人影。
黎益川捂着流血的脑袋醒转,把他的亲信叫了进来。
黎益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他挥开给他包扎伤口的医生,怒不可遏道:“把她给我抓回来,废了她的手脚,我看她拿什么反抗!妈的臭婊子!”
接着杜安凯也出现了,黎益川的保镖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了地上。
秦意浓听到了杜安凯吃痛的闷哼声,大概是被打了。
黎益川y-in沉地问:“她在哪里?”
秦意浓一个弱女子能安生好几年,没有早早沦为他人床上的玩物,多少有杜安凯在待价而沽的意思。就像古代的青楼女子,越是头牌就越要将养几年,吊足大家胃口,第一次才能卖到好价钱。杜安凯在物色买主,黎益川就是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买主,财大气粗,一掷千金,有权有势有地位。
杜安凯想用美人巴结黎益川,谁知偷j-i不成蚀把米,悔得肠子都青了,求饶道:“我不知道啊,黎总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黎益川显然没什么耐心,他扬着的手落了下来,拳脚雨点般落在杜安凯的身上。
一开始还能听到杜安凯的哀求和痛吟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弱,竟什么都听不到了。
眼泪和鼻涕因为恐惧流下来,躲在衣柜里的秦意浓不敢用手擦,只能不断地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不敢错漏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
黎益川:“把他给我弄醒。”
杜安凯的声音又出现了,奄奄一息的:“黎总,我真的不知……”
黎益川拎起他的脑袋,道:“这笔账我先记下了,听着,如果她回去找你……”
杜安凯马上道:“我立刻通知您,不不不,我亲自把她带到您面前,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砰砰磕头,声音里的谄笑让人作呕。
医生终于上前,劝黎益川先去处理伤口,黎益川大抵是余怒未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自然也包括那扇衣柜,秦意浓看到他青色的裤子在缝隙里一闪而过,心脏骤停,下唇咬出了血。
黎益川毫无征兆地一脚踹向床沿,走了。
屋里的人陆续散去。
秦意浓再躲了一会儿,才跑掉了。
她不敢回公司给她安排的住处,怕杜安凯在守株待兔,她手机卡也不敢用,找了个垃圾桶扔掉了。她无处可去,被黎益川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黎益川起家的手段不太干净,有些见不得光的背景,手底下更养了一批替他卖命的,弱r_ou_强食在他这里定义得淋漓尽致。
就算秦意浓侥幸能捡回一条命,恐怕也会半死不活。
唐若遥脑子里灵光一现,所有的线索都连了起来。
“所以你去找了韩导?”唐若遥脱口道。
“你怎么知道?”秦意浓眸色微讶。
唐若遥说:“听韩导提过,你深更半夜从马路边跳出来拦他车,差点被撞死。”
秦意浓笑了下,道:“叔叔还真喜欢你,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唐若遥谦虚道:“还行吧,我人见人爱。”其实也是她套路的。
秦意浓忽然道:“不行。”
唐若遥愣了下,问:“什么不行?”
秦意浓说:“没什么。”她想:人见人爱不行。
秦意浓继续道:“我不知道先前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利益或者其他,以韩导为中心的一派和以黎益川为中心的一派不对付。而且叔叔作风正派,向来看不惯黎益川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给他甩脸子,爆发冲突。我曾经亲眼见过。”
就凭这么点信息,秦意浓就敢拿命孤注一掷。
“于是你就决定投奔韩导?万一……”唐若遥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声音。
要么被黎益川抓回去,要么博一线生机,就算死,死在车轮下总比死在黎益川手里好。她没有别的选择。
秦意浓揉了揉唐若遥的脑袋,柔声道:“我这不是运气好么?不但没死,还抱上了韩导的大腿,后来我解约,包括和人签对赌还违约金,叔叔都帮了我很大的忙。”
韩玉平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贵人,对她有再造之恩。
唐若遥闷闷地说:“改日我请韩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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