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在调试灯光,韩玉平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秦意浓时不时往唐若遥的方向投去一眼,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担忧。
韩玉平搁下笔,正好捕捉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真不用这么紧张,哪个演员没有这么一遭,只有程度轻重的不同,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情绪说来就来的。再说了,她今天这场没昨天惨,肯定很快就出戏了。”
秦意浓没辩解,低低地嗯了声,神情落寞。
唐若遥酝酿完毕过来,韩玉平再跟她说了几句戏,秦意浓就在一旁坐着,唐若遥为了保持状态,自始至终一眼都没往她身上看,更没注意到女人黯然的眼神。
“《本色》第四十九场一镜一次,a!”
韩子绯下巴抵在装满了她和沈慕青回忆的木盒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
韩玉平:“卡。”他看着回放,皱眉道,“再来一镜。”
趁着演员还在戏里,化妆师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争分夺秒地给唐若遥补妆,韩玉平指挥灯光重新调试,各部门及演员就位。
“《本色》第四十九场一镜二次,a!”
“过。”韩玉平高声道,“下一镜,准备,十分钟后开拍。”
现场人员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
唐若遥下一镜依旧在房里,所以她没动,干脆不出戏,双眼呆滞地坐着。秦意浓指尖掐进掌心,将刚迈出来的脚步收了回去。
“秦姐。”关菡手上拿了瓶水,递过来。
秦意浓接过来,没拧开,说:“谢谢。”
关菡:“不去看看唐老师吗?”
秦意浓摇头,目光始终黏着在唐若遥身上,轻轻地说:“算了,不要打扰她了。”
她有点怕,再次看到唐若遥麻木冰冷的眼神。昨天她可以说服自己是一时的,唐若遥是唐若遥,韩子绯是韩子绯,今天她突然没了支撑自己的理由。
所以还是,算了。
关菡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
联系到她今早说受刺激的事,难不成是又闹矛盾了?明明昨天回去还好好的啊?
她再看看秦意浓,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沉的暮气,连时常挂在嘴上的形式的笑都不见了。
“《本色》第四十九场二镜一次,a!”
韩子绯在房间里枯坐许久,脸上的泪迹干涸。
韩母来敲她的房间门,脚步声踩得巨响,气急败坏道:“死孩子,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看到你鞋子在门口,我和你爸都要找疯了。”
韩子绯语气平静:“妈,我都这么大了,不会走丢的。”
韩母:“你开门。”
韩子绯把被子一蒙,和衣而卧:“我睡了。”
韩母:“你这孩子!”
“我真的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韩子绯打了个哈欠,说,“我好困。”
韩母和她隔着一道门板,停顿片刻,说:“行,那你睡吧,我也睡去了。”
“妈妈晚安。”
“晚安。”韩母笑笑,回头对走过来的韩父做了个“嘘”的手势。
韩子绯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空洞。
“《本色》第四十九场三镜一次,a!”
翌日一早,一家三口在用早餐。
韩子绯筷子夹了根腌萝卜,放进勺子里,合着最后一口粥咽了下去,搁下筷子,说:“爸妈,学校要安排实习了,去外地,近几个月我就不回家了。”
“《本色》第四十九场四镜一次,a!”
韩母翻箱倒柜地给女儿收拾行李,一边收一边念叨,这是什么时候穿的那是什么时候穿的,又叮嘱她要看天气预报,注意保暖,有空打电话回来。韩子绯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难受,喊了声:“妈。”
韩母回头:“怎么了?”
韩子绯压下哽咽,眼圈不易察觉的红:“没什么,我和你一块儿收拾吧。”
“《本色》第四十九场五镜一次,a!”
韩子绯拖着行李箱站在巷子里,最后一眼深深望向了沈慕青家院子里火红的凤凰木。行李箱轮轴滚动,碾过一片零落的凤凰花,韩子绯离开了阳西巷。
……
“卡。”韩玉平长出了一口气,说,“过了。”
唐若遥今天拍了一整场,来回地雕琢细节,从上午到下午,中午随便吃了口盒饭,到现在累得筋疲力尽。她接过辛倩手里的水,灌了一大口,坐到椅子里休息。
当了一天的韩子绯,唐若遥垂首坐了良久,才渐渐地出戏,后知后觉地问起来:“秦老师呢?”
辛倩说:“你拍完以后,她就去休息室了。”
唐若遥关于现实的记忆很模糊,她偏了偏头,继续问道:“她今天跟我说话了吗?”
辛倩摇头:“没有。不过她有来看你,远远地站着,就是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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