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弟子这几日是越发懒散了。之前虽然也不甚听话,但起码学业上无需太过担心。只是人有些y-in沉不好相处,那便要另当别论。
可这几日,叶昭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薛白轻咳一声,走到几人座位中间。
傅怀难得没有落井下石,而是隔着桌子直接踢了叶昭一脚。
叶昭睁眼看到薛白站在面前,吓得脑袋立马清醒了。
“考核。”薛白简短有力地说了两个字。
其他三人正襟危坐。
“先从少文开始。‘内经四气调神大论篇’。”
少文起身对着师父礼了礼,清清嗓子,朗声背起来。
一篇结束,薛白点头,接着抽背傅怀和廖山。
二人皆背完后,叶昭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伤寒杂病论’,”薛白看向他,“‘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第五’。”
叶昭尬尴地沉默着。
薛白微眯眼:“不会?”
叶昭老实承认。他确实不会,他连这本书都未翻开过。
“那你会什么?”
叶昭继续摇头。在这几位高手面前,他确实连个入门者都不算,哪有资格说什么会与不会。
“我曾经同你们讲过的,都忘了么?”薛白声音低沉,隐隐压着怒气。
廖山心道不好,师父平日里于学业医道最为严格。就算是耽搁了吃饭睡觉,学业他们也是万万不敢落下的。
眼下师父明显是生气了,惹得他生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叶昭对医道素来无感,偏偏对上薛白固执的盘问,心中顿时烦躁不已。
叶昭轻哼一声:“老师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都记得?”
傅怀高声道:“叶昭,你怎么同师父说话。”
廖山也跟着道:“阿昭,还不快些认错!”
叶昭没有动,他也拗上劲了。
两个顽固的倔脾气对上,谁都不想先示软。
薛白沉声道:“我说过,薛某收徒向来条件严苛。入我薛从源门下,务必戒骄戒躁,严谨治学,尊师重道,胸怀仁义。若有一点做不到,大可离开,薛某也不会收。你们四人都允诺过的,是也不是?”
叶昭依旧没有说话。
薛白重复问他,一字一句:“是也不是?”
叶昭干脆把眼睛闭上。
“跪下!”
叶昭霍然睁开眼,盯着他,忽然冷笑:“死板教条,可笑之极!”
说罢径自离席,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开。
薛白瞧着他的背影,隐在宽袖下的左手又开始不住颤抖,紧抿了嘴,半晌才转头对他们三人道:“继续吧。”
叶昭在医馆后面一片不大的树林里躺着睡觉。他初来这个地方,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去处,回房又不好意思,只能在林子待着。
林子倒是很舒服,太阳晒不着,风也不大,还安静,耳边没有那些叨叨。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他感到鼻子痒。有什么东西在他鼻子下面动来动去,像虫子,激得他想打喷嚏。
“阿嚏——!”叶昭一把拂开鼻子上的东西,两眼睁开。
傅怀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半蹲着。
“是你啊。”八成没好事。
“你睡得倒是挺舒服。”傅怀收回狗尾巴草仍在一旁,站起身看他。
“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
“你每次跟别人生气不都是来这里?”
叶昭偏过脸去:“你要是来当什么说客,趁早走人。”
傅怀嗤笑:“没兴趣当说客,我巴不得你早点被赶出师门呢。”
叶昭闷闷的:“那你来做什么。”
傅怀道:“请你吃饭。”
叶昭觉得有诈,继续躺着没动。傅怀也站着没动。
气氛有些凝固,林子里风吹过,有“呼呼”的声响。
树丛中突然窸窸窣窣发出一阵怪响,接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跳了出来,猛地扑到叶昭怀中。叶昭被吓到,下意识收紧手臂将那东西拦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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