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司里的事,又不是家事。”他低声答,声音低沉喑哑,彻底回过神来。
“呵,好啊,公司的事,那你就不能挑个男秘书吗?”白瑾把资料甩在他身上,双手交叉,环抱着胸,居高临下,紧盯着喻晋泽。
“干什么呢你?”资料散落,有的飘落在地,喻晋泽起身,捡拾资料,“她就是给我送个资料,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再说了,招个男的,呵,给我投简历的全是女的,你倒是去给我招个男的来啊?”
“喻晋泽!!!”白瑾大吼,“你要是真想招,还招不到个男秘书吗?!非要放个花瓶在身边,我看你就是别有居心。”
喻晋泽皱眉,站起来低头看着白瑾,语速平缓,咬字吐词清晰,他说:“她可不是花瓶。”
这话听起来很郑重,白瑾更恼火了,“你说她不是花瓶?那是什么?你下一个贤内助的人选是吧?”她说这话,已经带着颤音了。
喻熹在客厅,听不下去了,他拿着两个抱枕捂住耳朵,翻个身,向下趴着。
他父母那个时代的人应该都是很纯情的,怎么他的父亲生性就如此fēng_liú多情。他爸爸是爱他妈妈的,可他也会多看几眼别的美人。
接下去他们争吵的内容喻熹就没听见了,下午两点他看到他妈妈从房里出来,眼睛略肿,化的淡妆怎么也遮不住那浮肿,一开口声音还有点沙哑。而他的父亲神色坦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喻晋泽开车,他们一起去医院,喻熹看着坐在她身旁的母亲,平时她都是坐在副驾的。他偷偷看了看白瑾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看,眼神凌厉,小嘴微撅,显然是意难平,还在为女秘书的事生喻晋泽的气。
到了医院,喻晋泽去办完基本手续,他们三人消毒完进了手术室,喻熹躺上手术台,喻晋泽在旁边握住他的手,跟他说,儿子,小手术,不用怕。
白瑾站在喻熹脚边,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术室内的气氛很是诡异。
白瑾把要用的手术工具一一排开,这种小手术一般无需器械护士从旁协助。她给他的脚趾进行最后的消毒,然后拿起手术钳。
非专业人士看着这个手术钳就会渗出一身冷汗,非常狰狞。
手起钳落,拔甲手术也讲究快、准、狠。
这一刹,她犯了一个她执业以来从未出过的错误,这也是她迄今为止出的唯一一次“手术事故”。
“啊——”喻熹惨叫一声,青筋暴起,抓住捏紧他爸爸的手,反s,he弧使他弓起腿。
像古时候的女人,只能把孩子硬生出来,还难产的那种惨叫。
疼,钻心般的疼。十指连心,真是疼到心眼儿里了。
白瑾这才恍然大悟,“啊啊啊,妈妈没给你打麻药,呜呜呜......”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母子连心,她想立马上前握住儿子,一看儿子右脚趾鲜血涌流,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要镇静,当务之急是要先剪除增生的r_ou_芽组织,以免复发,再迅速止血包扎。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她自诩是个医技娴熟、业务水平高超的医生,她竟然因为疏忽大意,麻药都没打就直接把患者的指甲给拔了,这个患者还是她的亲儿子。
拔甲在封建社会,属于严刑、酷刑。不打麻药,这疼痛感可想而知。
她带着哭腔,手不停的颤抖,紧张得像毫无经验的,第一次给病人拿刀子动手术的实习小医生。
喻晋泽站在旁边,他听到白瑾的话后懵了,一边是儿子,一边是老婆,出现这种意外,这两人现在他都想紧紧抱住。
喻晋泽将喻熹被汗水紧贴着在额间的刘海往上拂,手术室里的温度是恒温25度,这个温度是让人非常舒适的温度,然而喻熹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双眼紧闭,显然这疼痛已经达到了他能忍的极限了。
白瑾给喻熹包扎完,第一时间跑到儿子身边,抱起他,她撩开喻熹的眼皮,瞳孔正常,还好还好,没有疼到晕厥。
她满心悔意,泪流不止,她抱紧喻熹,喃喃:对不起,儿子,对不起......
喻晋泽看到这个场景,走出手术室外,长叹了声,唉。这声唉,含义丰富。
他简单想想就能明白自己的妻子是因为什么而心神不宁,以至于忘记了一个手术的最基本的前置流程。他突然很想抽烟,可他明明是个不喜欢烟味的人。
三天后,在家休养的喻熹听到她妈妈开免提讲电话,电话那头是喻晋泽的合伙人战友,他告诉白瑾,喻晋泽辞退了那个女秘书,新聘的男秘书今天已经到岗。
白瑾的口吻平淡,但语调轻微上扬,她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喻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脚指头,他意识到,白瑾对喻晋泽的爱意永远要比对方回馈的要多,并且这份爱意根本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这个老少女,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喻熹还默默的想着,他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深情且专一的恋人,那个人决不能像他父亲那般多情。
他还认定,多情并非美德,多情即是无情。
第8章 讲师。
喻熹土生土长的城市位于祖国中部,临江。这里四季分明,冬季s-hi冷,不比北方,这座城市的室内暖气设备安装普及率不高,俨然属于近年来网民们调侃的传说中过冬完全靠抖、靠一身正气的的城市。
从一座温暖如春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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