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一关,狭窄的空间倏然安静了。
等等,那个傲娇又孤僻的全能学姐,该不会是我大姨吧?学院里恰好又有另一个漂亮又厉害的校花,莫非两人就是大姨所说的学习伙伴?
我有点震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学霸千千万,我其实不该如此鲁莽地把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强行联系在一起。可是此刻我又放不下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暗示。
师兄以前跟我说,许多读过博的人都有点神神叨叨,看来此话不假。毕竟,许多新发现往往来源于莫名其妙的执着或意外。
于是,物理系毕业的我心安理得地展开了假设与脑补。
可是……我摸了摸下巴,像在捋一条无形的白胡子。大姨为人温柔和善,与傲娇完全不搭边。与其让我接受她年轻时傲娇又孤僻,还不如让我相信白天鹅小时候真的是很丑的鸭子。
大姨优雅端庄的仪态在脑海里闪现,果断驱赶了这段不太可信的傲娇假设。我另辟蹊径,又想起洛阿姨说,我和那个厉害的校花长得有点相似。从这一点来看,难道大姨是那个厉害的校花,她的朋友才是傲娇的学姐?
这样的猜想倒还有点像模像样的依据。我打开车里的镜子照了照。高挺的鼻梁,锐利的眉眼,这些特征来自岑丰。但这些冲击性极强的五官被女性化的轮廓中和了不少,这些特点继承了我妈,也和大姨的长相稍有重合。
很有道理。我情绪高涨,就差跑去和洛唯证实了。也不知道自己兴奋个什么劲,或许大姨的往事在我心中一直是个谜,在年月里积累久了,都快扭成一个疙瘩了。
这样八卦别人好像有点可耻,但我的好奇心实在忍不了。
我把逻辑在脑海里梳理一遍,时间线、地点、匹配的特征,我细细捋顺它们,没多久后,我又觉得哪里有古怪。直到我重复再一遍,意识到自己真的遗漏了关键的一环——如果洛阿姨和大姨很熟悉,她为什么不直说那人是大姨呢。
就算不熟,凭借她和我妈的熟悉程度,我大姨姓甚名谁,她应该是知道的,我们也都清楚,没必要用“校花”“同学”诸如此类的词来指代她。
除非那人不是大姨。
前边的所有猜测就此被否决,我垂头丧气,又有点不甘心。
大姨当年如此优秀,哪怕再低调,洛阿姨多少也是听说过她的。可洛阿姨为何兴高采烈地和我聊别的学姐们的八卦,偏偏从没提起过她?
有点不对劲。
按照洛阿姨活泼的性格,如果大姨有些什么有趣的往事,她应该很乐意与我分享才对。除非……有些事情说出来不太好,不方便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大姨又能有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我皱了皱眉,渐渐陷入沉思。
很遗憾,我对大姨读书时的过往不太了解,只知晓个只言片语,就连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有个学习上的伙伴,这种事都是最近才听说的。
违法犯罪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也不愿相信。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难不成真像向岍说的那样,大姨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凄美爱情故事?
还是难以启齿,需要刻意隐瞒的那种?
电光火石间,一个奇异的脑洞在黑夜里冉冉升起,全新的突破口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大姨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可洛阿姨夸周叔叔时用的词是帅,“好看”这个颇为中性的词其实很模糊。
大姨很早就察觉了我和洛唯的关系。她支持我的决定,甚至在我妈还毫无察觉的时候,突然打开了我的柜门。
大姨读博时有段时间心情挺低落。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姨一辈子也没结婚……
我咬咬牙,加上了最后一条,仿佛赌上了自己的信仰。也许婚姻对她而言不重要,她能够勇敢地选择独处,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因为感情而选择婚姻吗?
凡此种种。我软绵绵地摔在椅背上,心情复杂,眼睛也瞪得老圆。
完了,我好像发现大姨有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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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万家灯火簇拥着城畔,点缀起片片星河。我慢吞吞地爬上楼梯,内心惊涛骇浪。楼梯一层又一层,绕过欢声笑语的人家,麻将的碰撞声和喧闹的人声挤进我的耳朵,吵闹之中,我的心却偏偏飘向了遥远安静的校园。
学校公园里有一处小湖,红漆剥落的老亭子屹立在假山上,历经风雨。我和洛唯喜欢在那里喂鸭,她们也会去吗?
不不不,不要瞎想,那只是我的猜测,大姨不一定有对象。
所以,她们喂不喂鸭?
……
什么鬼。走到家门前,我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垃圾,强烈谴责自己胡思乱想的行为。
嗐,真要命。人弯了就喜欢多想,觉得谁都有弯的潜质。
这样的事情我可没少干,到最后基本上都是误会一场。有一年我为了装直,盛情邀请我妈去某个庆典围观肌r_ou_男,没想到她嫌弃地摆摆手,说了一句振聋发聩的话:“男人有啥好看的。”当时把我给惊得,还以为自己的性取向是遗传。结果多方取证后发现,我妈只是观念传统罢了。
大姨这件事说不定也是如此,更何况我无凭无据,推理的根基还是来源于我的捕风捉影。
充其量就是我内心的一场狂欢。学术点说,我是想从她身上找到自己性取向的遗传学根据或是社会学原理;通俗点说,我这叫脑洞大开,与网上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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