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肖涟没听清。
小屠户左右看一眼,小声说:“你要没事,最好别跟他扯上关系。他心黑,收螃蟹不肯多给钱,却高价卖给侯府。他还是个人牙子,不拘男女老少,尤其爱拐外地人,没少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听你口音不像我们这儿的,还是少和他搭话为好。”
肖涟陆陆续续从小屠户这儿得了不少消息,很是感激他,又怜他也年少丧亲,索性把这儿剩下的排骨都给包圆了。
小屠户多感激暂且不表。
因着小屠户的说法,肖涟没去牙行再看看。
他提着一堆排骨走在回同善堂的路上,心里发愁。
他要买下母亲,好似绕不开刘麻子。可按小屠户的说法,最好不要与他扯关系。怎么办呢?
螃蟹可卖可不卖,牙行可进可不进,是母亲却是必须买的。
不讲究那么多了,直接去侯府,拿着两锭金子共二十两银子,应该够买下母亲的吧?
第32章
这样想着,肖涟回到了同善堂,白骄正躺在榻上睡得香甜。
看来陈老大夫把白骄照顾得不错。
他把排骨先放到同善堂,又给了陈老大夫三根排骨做谢礼,问了李庆侯府的所在后,就单枪匹马地向侯府去了。
肖涟在路边慢慢走着,边走边设想到时该怎么措辞。谁料一辆马车嚣张地路过,把他带得跌坐在路边,沾了一身的土。
马车过处尘土飞扬,肖涟只觉满肺都是灰尘,他立定,使劲咳嗽起来。
马车仍在疾驰,车厢里有人掀开帘子探出头往后喊:“走路不看路啊?撞死了活该。”
肖涟刚看清那人面目,便只觉胃里不舒服。原来那人脸上坑坑洼洼,长满了麻子,整张脸没一个好地方。
那人估计也看清了肖涟,但马车车速快,此时已经跑出老远。肖涟只来得及听到一句“这长得……”,却不知他剩下的话是什么。
马车轰隆隆远去,并未停下。
肖涟又使劲咳几声,而后拍拍通身的灰,才继续往前赶路。
不知何时,天上飘飘洒洒下起大雪。
雪花纷纷扬扬,看起来煞是好看。洒在肖涟发间脸上,一片冰凉。肖涟抹了一把脸上化掉的雪水,愁起来。
这么大的雪,待会儿抱白骄回去的时候,估计难以成行,还是快些办完事早些回去吧。这样想着,他加快了脚程。
等到他快到达忠宁侯府时,路面已被积雪洒得白花花一片。
肖涟走在路上,发现雪中有道车辙印始终在前方延伸。目之所及处,车辙印在忠宁侯府门前戛然而止。
一辆马车正停在忠宁侯府之前。忠宁侯府高门大院,门楼上的琉璃瓦快被大雪盖全了。
大门不知怎的正开着,一个门房正在门前,边来回跺脚,边搓手哈气。
肖涟没想太多,想着自己本来就是前来一试,便来到门房之前客气地询问情况。
待他表明来意,那门房却面露轻蔑,他上下打量了肖涟一番,道:“见我们管下人的管事?怎么,你是觉着我们忠宁侯府好,要自卖自身?你也不看看你,灰鼻子灶脸的像个乞丐,我们还看不上呢。可别觉得我们忠宁侯府什么人都收,我们收的可都是正经牙行出来的人。”
说到这里,他眼神一转,“不过你要是想进我们侯府,或许我能给你支个招。看到门口那马车没?那是刘麻子的马车,他就是牙行的。天气这么冷,你要是有诚意让我喝上几口热酒,我帮你说那么几句话,或许能把你安排进咱们侯府。”
说罢,门房嘿嘿一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意思很明显了。
免了,下人们的生活水深火热,他是要把母亲救出来,而不是也要跳进这个火坑。
肖涟想想,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塞到了门房手中:“老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小弟想跟你打听点事。”
那门房收了钱,虽然有些嫌钱少,但有生于无,刚想开口的当儿,却只听门后传来一阵交谈声。
门房瞬间变了脸色,立马将钱揣于袖中,紧接着猛地一推,把肖涟推坐在地,骂骂咧咧的声音随之响起:“哪来的花子,我们忠宁侯府也是你能进的?赶紧滚。”
肖涟跌坐在雪地中,倒也不疼,但煞是狼狈。
他好不容易站起来,只见门后走出两人。
其中一人竟是那麻子脸,他见到门前立了一个人,还特意瞧瞧,但当他看到肖涟满脸雪水混灰尘的狼狈样子后,霎时没了兴趣。
他收回视线,热络地对着身边的人道了别:“表哥,你放心,下次我一定给你送来膏满黄肥的大螃蟹,不会再让你在侯爷面前难做的。”
肖涟心里思忖着,这位麻子脸看来就是刘麻子,身边那穿着深蓝衣服的人应该是刘麻子的表哥,刘管事。
刘管事面露不快:“知道我难做就上点心,下次不是大的我可不要了。”
“一定一定,那表哥,路滑你别送了,我这就回去给你抓大螃蟹去。”刘麻子边说边下了台阶,走到车边。
“德行,滚吧。”
“诶,我走了。”
刘麻子利落地上了马车,马车很快走远。
刘管事将视线转到肖涟身上,随即一脸嫌恶:“哪来的乞丐,见天上下雪了就想来我们忠宁侯府蹭吃蹭喝。老孙,赶他走,别脏了来客的眼。”说罢,他转过身,含胸在手上哈气:“这天,冻死人了。老孙,赶了这乞丐赶紧关门。”
门房得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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