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点点头,摆出了进攻姿态。
继国严胜堕入疯狂前的最后一天,他看到自炽烈太阳下横空劈下,快如闪电,如神授般的一剑。
第十章 10 缘一
穿衣镜中,双生兄弟身着仅有颜色和少许配饰区别的礼服站在一起,并排的身影不像是要结婚,倒像是要共同登基一样。
严胜比他想象中更为擅长谈判,一旦拥有些许筹码,兄长就变得格外难缠。长袍,新娘披纱,缀着紫水晶的项链,稍带女性特征的装扮被未来的妻子一一否决,厚厚一沓设计图最后仅剩两挂与自己式样相似的月亮耳饰得以保存。兄长对婚礼仪式穿着的数次斡旋,威胁,最后配合少许无关紧要的让步,让缘一想起自己和产屋敷和北境交涉的漫长时光,那次如果让兄长去,战果大概会更丰厚。
他亲手拿起绣着三头龙徽记的紫色长斗篷,披在兄长身上。侍女则为他披上那件红色的。
“兄长,请您笑一笑。”他说。
双生兄长对他摇摇头,依旧紧皱着眉,那轮银色弯月在柔软的耳垂上轻轻晃动。
“您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出征北境,结婚该看起来幸福一些。”
“……我宁可现在是要出征。”兄长硬邦邦地回答他。
“笑一笑吧,您笑起来比较好看。”他请求道。
缘一再度看向穿衣镜。虽然身高相若,穿着同样的礼服,五官也一模一样,但兄长自小就显得比他更威严,高大,有男子气概些。换一个不知情的外人来辨认他们,大概会以为兄长才是新王。他当然也可以收起平日的柔软,显露出毫无感情,与日轮一样锋利的内在与同胞兄长分庭抗礼,但这般气氛怎么看都与婚礼越发不搭调。
严胜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勉强自己弯起嘴角,但怎么看都更像是冷笑。
“兄长答应过,要配合我做出王后的样子。”他说,“您也不希望我们的婚礼成为封臣和仆从私下流传的一场笑话吧?”
笑话这个词似乎刺痛了他的新娘,兄长收起笑容,狠狠瞪着他,“缘一,你以为现在的婚礼……就不是一场笑话?”
“当然不是。”他认真答道。
严胜神情如同窒息,沉默了好一会,才低沉地再度开口。
“……可我笑不出来。”兄长说。
这次换他沉默了。
“兄长,我是如此认真地为这场婚礼感到幸福。”半晌,他才说道,“我希望您能与我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干巴巴的,兄长更不会有所动容,缘一明白,能强迫自己站在更衣室已是兄长的极限了。
“……那就不用笑。但请兄长起码做出妻子应有的,柔顺的样子吧。”
原本属于铁王座统治者的英武眉梢再度皱起,兄长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怒火与妒意在那具身躯里燃烧起来,如同不灭的龙焰。缘一熟悉这种反应,当他在比武大会胜利,为兄长戴上花环时,兄长望着他一向温柔的神情变了,血液与脏器y-in郁诡谲的纠缠反应自那一刻起,再也没有从继国严胜的身躯消失过。
“算了,这个您也做不到吧。”他叹息一声。或许如兄长所言,这场仪式确实滑稽可笑,缘一幼时所幻想,如童话一般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甜美婚礼注定不可能发生。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留我和王后两个人就好。”他这样对侍从们吩咐,侍从们鱼贯而出,缘一从再度转向兄长,抬手解开缀着珍珠与银线的三头龙披风。
“……不是刚刚才穿上?”严胜疑惑地注视着他。
“兄长不显得温柔些,一直反对和提防您的那些贵族与封臣会介意。”缘一解释道,“我的私心也希望……您能够像自愿嫁给我的妻子一样。”
“我做不到,即便是伪装。”
他点点头,“我明白,“兄长习惯于掌控他人,并没有接受过顺从他人的教育,凭您自己是无法成功伪装的。”
“所以……我来帮您。”
几百根长蜡烛点亮了大圣堂,也照耀在妻子沉静的面颊,赤红色的火焰斑纹上。他决定收回方才在更衣室里的话,甜美而幸福的婚礼,两情相悦的,顺从柔美的妻子。这一切起码在外表上还是可以实现的。
况且兄长内心也并不是完全拒绝他。
新王后与他并肩,低垂着头。面对曾经的臣民,心中窘迫与不知所措压倒了满溢的恨,兄长不知该看向谁,也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只得把全部注意力都停留在同胞弟弟身上。兄长在偷偷看着他,如此全神贯注,如此心无旁骛。缘一从未比此刻更清晰地意识到,他就是兄长唯一的依靠。
他牵着兄长的手来到圣堂中央,所有宾客注视着他们,低声议论,神情大多并无嘲讽意味,有些年轻的贵族少女还显露出兴奋的神情。少女们真挚的羡慕对缘一而言像是赞美,他的婚礼并不是一场笑话。数百年后,或许还会有歌手和诗人将他们兄弟的婚礼写入歌谣,代代传唱。
他为兄长解下披风,这原本该是双方父母做的事,不过拜他与兄长所赐,他们的父母都已不在。兄长迟疑片刻,也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却j-i,ng确地解开了披风钩扣。
年轻的新王靠过去,半搂着自己的王后,将自己的红色披风披在妻子肩头,在蔓延红色斑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对于其他家族而言,交换家族披风是家族命运相连的标志,缘一想,而他们原是双生一体,这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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