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陶碗递到嘴边,几乎半强迫式的往她的嘴里灌,药很苦,像加了黄连,苦得她想吐。她刚想挣扎,就被强行掰开嘴跟填鸭式的灌进满嘴的药,呛得她满眼是泪,却没力气反抗,只能痛苦地弯腰缩成一团,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她的头搁在豹纹图案的毛皮上,嘴里的苦味让她都快麻木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抬不起来。
她想问,她跟柳雨有仇么?
又觉没必要问了。
即使以前没有,现在也有了。
张汐颜又睡了过去。
柳雨曲膝坐在笼子里看着蜷缩在身旁烧得满脸通红的张汐颜,莫名暴躁,有种想发火又不知道该冲谁发的冲动。记忆中的张汐颜穿着职业套装,干练,利落,冷冷的,气场特别强大,隔着三米远都能感受到那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像是有着用不完的j-i,ng力,经常加班到深夜,还成天j-i,ng神奕奕的,即使偶尔悠闲下来,也是拿本书坐在沙发或书桌旁翻看,很认真很努力的模样,让她特别看不顺眼,活像张汐颜就是一个努力上进的乖宝宝,她就是个混日子的二世祖。
别人家的孩子是这世上最让人讨厌的东西,这讨厌鬼还有一个名叫张长寿的爸爸。
可此刻,张讨厌鬼那么强悍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下了,被关在兽笼里,蜷缩虾米,烧得人都迷糊了,却连一颗退烧药都没有。
张汐颜可怜了,受苦受难受罪了,她该觉得解气才是,却莫名的感到难受,甚至隐约有些害怕,怕张汐颜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熬不过高烧,熬不过伤口感染。
张汐颜受伤和感染生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为了赶在张长寿的前头回来,只带了点从救援队那刮来的给张汐颜处理伤口的急救物资,轻装简行,从暗河抄近道回来。暗河里很多路段全是积水,他们只能游过去。张汐颜的伤口沾水感染发炎,半路就开始发烧,等他们抵达部落的时候,张汐颜已经烧到昏迷不醒,而部落里能够拿出来的只有大祭司的中草药。
那些中草药里有清热泻火解毒奇苦无比的黄连,她如果不强行灌下去,张汐颜能把药全吐了。
她明明是为张汐颜好,是为了让张汐颜活下去,可看张汐颜这么痛苦虚弱,她比当初张汐颜拉黑她不辞而别还难过。
她想送张汐颜回去,但回去要么走暗河水路再让张汐颜受一回罪,要么翻山越岭走两天两夜才能赶到他们存放物资的地方,而到丙中洛,即使是日夜兼程也得走五天。五天时间,都够她到撤离点,用另外的方法救治张汐颜了。如果回去的路上遇到张长寿,他看到张汐颜弄成这样子,真能让她成为永不再出现的失踪人口。
柳雨钻出笼子,差人去把安排撤离的大祭司叫来,让他派两个细心的女人守着张汐颜用冷毛巾物理降温。物理降温用酒j-i,ng最好,但酒j-i,ng只有一小瓶,不到二百毫升,给张汐颜换药清洗伤口时还要用,用它来降温已经成为奢侈。
全部落撤离的消息已经下达,所有人忙着收拾行李打包物资,大包小裹的,或用竹篓背在身后,或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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