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假者要想确保仿品的体积与真品一样,就无法兼顾重量;要想确保重量一样,就得扩大体积,这两点不可能同时办到,也就杜绝了造假的可能。你看这几张x光扫描片,这两尊鼎的密度非常均匀,没有任何空腔,化学元素的分析也表明它们的确是青铜质地。密度没问题,质地也没问题,可见它们都是真的。”
梵伽罗听明白了,进一步问道:“同体积的两个青铜器,历史悠久的那个肯定会比新近制造的那个轻,这一点不历经岁月的打磨是做不到的,对吗?”
“是这样没错。”宋睿点点头,继续道:“你再看这个锈迹,它是一点一点从鼎体里长出来的,像树一样,擦掉了表皮还有内里,是扎了根的。但仿制的青铜器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它们表面的青绿色锈迹是用腐蚀性的化学药剂染出来的,一擦就掉,没有根。”
数十名专家学者早已汇聚在两尊青铜鼎的周围,听了宋睿的话立刻补充:“锈根的生长和树木的生长一样,都必须经历岁月的沉积。树木的根是一年一长,青铜器的锈根则是百年一长。这么厚的锈根,没有几千年的积累,完全达不到这种程度,所以我们才敢断定这两尊青铜鼎是真的。”
直到此时,始终保持沉默的陆老才叹息道:“虽说科学技术的发展的确丰富了古董文物的鉴定方法,但是眼学这门技艺是永远不会失传的。我们的眼睛做出的判断很多时候都是机器替代不了的。梵老师,您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
梵伽罗用戴着洁白手套的指尖轻轻抚了抚那些深深扎入鼎体的锈根,摇头道:“我的这双眼睛,从出生到现在,从未看错过任何一个人、事、物。我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也太狂傲了吧!那只瓷瓶有可能真是我们看错了,但是这两尊鼎我们敢拿自己的性命保证,它们绝对是真的!就凭它们的重量、体积和锈迹,我们就足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我们整个文物界的学者都一致认同这个观点。你一介业余人士,连我们的话都听不懂,你凭什么质疑我们?”刚才还被笔筒和水杯的鉴定结果震慑住的年轻学者,这会儿又站出来,不服气地反驳。
梵伽罗慢条斯理地摘掉手套,徐徐说道:“如果我说,我能让一块新铜在几分钟的时间内长出几千年的锈根,你们信吗?”
年轻学者本想对他大加贬损或嘲讽,却又猛然想起了他之前的两句问话——我说这个笔筒现在有四千年的历史,你信不信;我说这杯子现在有三千年的历史,你信不信。
当时没有人相信,但结果出来之后,所有人的脸都热辣辣得疼。
年轻学者呼吸一窒,竟然没敢反驳这荒谬至极的话。
孙馆长推开他,冷笑道:“我不信!你试一个给我们看看!几分钟之内让一块新铜长出几千年的锈根,你当自己是神仙吗?”
梵伽罗并未着恼,而是冲阎部长伸出手:“给我一块新铜,最好是两斤以上的。”
阎部长立刻让人去准备。
十几分钟后,一名技术员拿来了一块黄澄澄、亮闪闪的新铜。
梵伽罗接过它,又道:“有电子秤吗?”
另有一名技术员马上拿来一个电子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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