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该这么形容——“微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唐玉树的一切互动都变得有点奇怪了起来——并非是一种不舒服的情绪,但的确有点不自在。可论其缘由,林瑯又觉得纵使是自己这等智慧,却也推敲不通个中因果。
林瑯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不然就是……疯了也说不定。
于是像被拆了台一般,林瑯只把眉头往起一皱:“诶你问那么多烦不烦……穿好了么?穿好了就带你玩儿去……”
“穿起了,你帮我看看——”拍顺了身上的衣服,唐玉树挺拔地站着,脸上的笑像个还不知人事的小孩儿。
林瑯本想瞥一眼应付,却不料眼神留驻在唐玉树身上的时候就再也移不开了——本身就高大的身板,被稍宽松些许的剪裁兜起,显得格外宽阔。裤子末端结束于踝骨上方,被扎实的束口包裹起来,配着一双结实的革靴,总有些许j-i,ng干的意味。
一时过分忘我的端赏被唐玉树的一句“林瑯?”唤回神识,佯装清了清嗓子,收拾出一副平淡的表情:“人模狗样的——以前倒没发现你还这么有j-i,ng气神儿……”
“是吗?”算是被夸了吧……唐玉树也索性如此理解,心满意足地问道:“带我去哪儿玩儿?”
林瑯长长地抽了一口气,才补足了刚才忘掉的呼吸:“……去金陵。”
“真的?!”傻大个儿分外喜悦,倒让林瑯的嘴角也随之上扬了些许。
两人就这么对望片刻,林瑯才又回过神来——近来总是神志不清,像被不知何方神仙勾了魂儿偷了心似的——着实不是个好兆头。
唐玉树果然还是个没见过钱的主儿,只知道从陈滩进金陵城一趟贵,不料贵得离谱——“三钱一个人?可是走得只是一趟车,为啥子还要算两个人撒?”
林瑯懒得费这个时间耗在驿站,心思早飞进金陵城里去了,只把唐玉树一把拦住,对驿站的马夫道:“三钱就三钱,走吧!”
“等哈子——”唐玉树犟得跟头牛,拉起林瑯的袖子就往驿站外面走:“咱不坐车了。之前去过一次,路我早就给记住了——这次我带你去金陵,咱走小路——比马车还快。”
林瑯赶忙把手从唐玉树的手里抽出来:“你打算怎么去?!走着不成?”
唐玉树却把一张脸扬得老高卖起了关子:“你只管信我,咱去一趟西市——离这里不到一里,我去找我兄弟带咱俩去!”
林瑯将信将疑,也抗不过唐玉树的一身气力,被他拢着肩膀不由分说地带离了驿站。
一面林瑯觉得这姿势别扭,一面却也只管红着脸不抵抗,乖乖承担着唐玉树粗壮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极快。半晌低低地嘟囔了一句:“……六钱银子咱们出得起。”
“出得起也不出。”
林瑯侧过头看向唐玉树——却因靠得太近,只能看到他线条利落的下颌线;顺着再向下,从下颌角延伸至锁骨前有一条线条有力的肌r_ou_,随着步子有节律地动着;再看回他脸上去,那直勾勾望着前方的眸子被眉骨的投影拢着,却还是映出一厘亮晶晶的天光。
那眸子里的神情,犟起来,倒的确有种当家做主的掌柜风范。
于是又不明所以地将语气弱下三分,像对什么事有些许胆怯一般,林瑯小声地发问:“你还有……哪来的兄弟……”
唐玉树性子迟钝,自然听不出问句中藏匿着的微微酸意,只拍着胸脯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走到西市的一处骡马棚子前。安顿着林瑯在此处等待,唐玉树推开栅栏门档,踏进了院子里去,还不忘回过头来冲林瑯挤个眼睛。
林瑯标志性白眼:卖什么关子,最好是能吓到我。
没过半篇《蜀道难》的功夫——
由路的另一侧尽头扬起一声男子中气十足的训呵,接着是鞭子划破空气时明亮的乍响,随着一声嘶鸣,拐出一匹四蹄踏雪的黑色马匹。
而坐在马匹之上的人,便是唐玉树。
林瑯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震慑尽了。只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马上之人前倾着身子笑着望向自己,一路绝尘而来,终又缓缓停在自己面前。马上少年英姿飒爽,像极了传奇话本里征战归乡的竹马,伸出一只手臂供自己蹬扶,一句利落的:“上马来——我带你去金陵。”
(林瑯:awsl)
“……先要绕过铜山进秣陵,再顺淮水往北上,从通济门进金陵府。驿站马夫他们走的是大道,所以要慢一些,约莫三四个时辰——但我们可以走小路,直接从山里穿,最快兴许两个半时辰就可以到……”长篇大论地讲完行程规划之后,二人一马已经晃荡出了陈滩。
林瑯坐在马背上,两只手拽着唐玉树腰间衣服的薄薄一层布:“所以……你在外面偷偷养了一只马?”
唐玉树听完笑了起来:“大虎吗?——大虎是我当年打赢了仗后俘虏的母马生的小崽儿——所以算起来,我这个‘兄弟’可比跟你拜把子要早许多。”
“那你倒是跟你这个大虎去开火锅馆子呀!”林瑯发完脾气,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唐玉树倒是不嫌他无理取闹,耐心地解释:“本来是打算养在院子里的,但是院子里没棚子,刚来的时候就先寄养在了西市……后来你来了,不待见我,还画了啥子分界线,你又爱干净,又总嫌弃我……所以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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