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宁果微抛出一套宏大粗略的方案,然后程桉一个一个指出方案中“脱离现实”的地方。
宁果微再扔出一个又一个why。程桉就一点一点解释。
宁果微再提出一个又一个how。程桉和许幼岩就找出一条一条的具体方案。
许幼岩发现,宁果微是真聪明,程桉是真严谨。
宁果微表面上处于劣势,她三不五时地说出一些外行话来,甚至经常翻出写着产品名字的笔记本来,一副没有小纸条就记不住产品名的样子。这就是典型的抛砖引玉战术。
程桉的学者气质立即被激发了出来,她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疑虑和立场,变得客观又理性。她毫不客气地反驳,不厌其烦地解释,而她的讲解是如此清晰,以至于连许幼岩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听懂了。
许幼岩喝着醇香的咖啡,觉得她们仨实际上正在为公司调制另一杯醇香咖啡。她们做到了。
宁果微的草案,被研磨成具体而微的细节,过滤出各种因果关系,蒸馏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最后的成果,令她们仨都感觉很满意。
第21章
21.
在许幼岩的眼中,宁果微是那个最聪明的人。因为他们在宁果微的导演下开启了普里默化进程,而且推进速度很快,公司上下开始弥漫了一股商业战场气息。
程桉提供了极具建设性和可行性的意见,这是关键一步,“上当”说不上,但是看起来是被宁果微利用了。
另一边,程桉发现,项目刚启动,就开始偏离自己预计的方向。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原来程桉最了解的是产品和市场。而对于人心,对于她的那些老同事,她真的可能不太了解。她以为她已经尽力维护了他们的利益,但是似乎大家并不领情。
程桉以为迅速的扩张计划,提供给大家一个展现自己的大舞台。然而,她似乎过于想当然、过于理想化了。
事实上,现在的局面更像是,她们突然拉开了一扇门,一下子涌进来太多刺眼的阳光、全新的视野,而她已经无法再甩上门退回来。是的,是她自己帮助宁果微把门拉开的。
那么多诱人的职位挂在那里,那么多的选项摆在面前,很多人都紧张地在公司里到处乱转,像是找不到地方趴下的lucky。lucky是程桉多年前养的一只哈士奇。程桉后来太忙碌了,再也没有足够的j-i,ng力满足lucky的充沛体力,只得送了朋友。这又扯远了。
回到眼前,程桉坐在嘈闹的办公室里,感受着杂乱无章和沸腾。她们设想的人事安排,很多都行不通。
比如,原来上海的销售经理早上冲她大发脾气,表面看他还是上海区经理,但是他忽然之间要变成七个小经理中的一个了,他的地盘变小了,而且那些很年轻毫无资历的家伙都要跟他平起平坐,简直岂有此理!他说,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
程桉当然知道,他不是想自杀,他是要发作一番。他想拿程桉出气,他在威胁程桉。
再比如,陈光浩嘟嘟囔囔抱怨道,他的权利范围变小了,他的市场部培训的职能被没收了。他只负责技术支持一个职能。他威胁说,他是这个领域的大拿,其实猎头公司一直都在联系他。
程桉当然知道他在技术方面的j-i,ng通,但是仅此而已。培训工作本来就不适合他,只是原来的职能合并在一起,才都归在他的名下。什么东西都是这样,给出去容易,收回来难。你只是交给他托管,他却视作自己的资产。
程桉生气地想,这些人为什么都缠住自己闹个不停?他们怎么不去找宁果微闹?比如陈光浩,就是宁果微坚持把这个职能给摘走的,“他怎么可以管培训,他要是有你一半的讲课能力,我也可能会忍了。”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来纠缠程桉,比如那个戴天岸,就直接绕过程桉去找宁果微了。
程桉一直都不喜欢戴天岸,觉得他华而不实,眼高手低,而且像个多动症一样从来停不下来。消息一公布,门一打开,戴天岸就冲出门去,野心勃勃地想分得一杯羹。
据说,戴天岸对宁果微说,“你们不用给我加薪,我只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们在上海没有合适的职位。”宁果微说。
“好的,你可以给我其它边远的区域。我就是不想过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的日子。”
宁果微笑了,“你是磨刀霍霍,有备而来。”宁果微早就注意到戴天岸了,他眼中有求胜欲和机敏,她也留意到那张磨刀霍霍的便签贴。“你回去把,我会考虑。”
程桉对于戴天岸那个“半死不活”的说法很不高兴,那分明是打了程桉的脸,是对程桉的贬低。
更不好的是,戴天岸开了一个先例,越来越多的人绕过程桉去找宁果微。
程桉在意这个,还不完全是因为想抓牢所有权力。她意识到,她带来的团队已经分裂,她首先失去了年轻人的信任,现在甚至老员工也开始动摇了。
但是这些闹情绪的资深人士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这场狂飙突进的改革方案受到的热烈响应超出了大家的预期。
公司内部一批“戴天岸”们,他们有野心,又熟悉业务,简直是好用极了。
公司外,应聘者也是人才济济,有对手公司的,有当年从dk离开的,还有一大群即将毕业的高材生,也都慕普里默之名而来。
还有一批,就从普里默内部应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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