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聿明看了看其余各项化验结果, 大致可以确定:“问题不大,垂体瘤一般都是良性,而且我并没有出现视野缺失的症状, 只是视力有点下降,说明肿瘤对视神经的压迫还很轻微。”
幸而发现得早,否则任由肿瘤生长下去,极大概率导致失明,那他的职业生涯便终结了。
寻聿明经手过许多类似病例,垂体瘤手术不知做过多少,倒没有大惊小怪。
他工作压力太大,强度也太高,之前又急功近利,一面顶着外界的质疑,一面还要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继续研究,的确容易生病。
庄奕却担心得不行,只是怕寻聿明看出来,不得不勉强压抑,表面镇定从容,心里如何能不忐忑难安,“我马上给老陈打电话,你别回去上班了,咱们明天就飞德国。”
“也不用这么着急。”寻聿明心态还不错,“肿瘤生长速度没这么快,我的实验还得……”
“都什么时候了。”庄奕不等他说完,打断道:“先别管实验了,治病要紧。”
“不行。”寻聿明固执地摇摇头,“我不能一走了之啊,岑寂他们应付不来的,总得交代一些事。而且我的研究缺陷还没找到解决办法,我放心不下。”
庄奕明白他的心情,他何尝不想让寻聿明尽快研究,免得错过评奖日期。但他能等,肿瘤怎么等得了,比起寻聿明的命,功名利禄算什么。
他一改往日有商有量的耐心作风,仿佛独断专行的暴君,根本不听寻聿明的话,转身跑上了楼。
寻聿明无可奈何,又禁不住感动,庄奕是为他好,可研究一天不落地,他一天不能放心。
倒不是为得奖,自从庄奕点醒他,他便不再那样热切地渴望奖项。用庄奕的话说,当他的内心充实自信之后,外在的褒贬就不能影响他的情绪了,因为他有充分的自知之明,既不会贬低自己,也不会高估自己。
他之所以不能抛下实验,急于弥补缺陷,为的是安抚心里那份不安,也是为他做事有始有终的性格,谁叫他天生是个c,ao心的人。
寻聿明追上楼去,卧室和浴室门都大敞着,庄奕正在衣帽间里来回走动,r-u白色地毯上搁着两只打开的大行李箱,“你不用现在就收拾行李吧?”
“我让助理订最近一班的机票,你的护照在哪儿?快拿给我。”庄奕手里攥着两条领带,卷了卷丢进衣袋,又掏出手机查看柏林最近的天气情况,好决定带什么衣服。
他微一斟酌,拿出两套西装,一套偏正式,一套偏休闲,连同黑色风衣一起,准备放进行李箱。
寻聿明趁他回身的间隙,一步迈上前,整个人坐进了箱子,“不让你放。”
“……”庄奕皱了皱眉,“快起来,我收拾行李。”
“我就是你的随身行李。”寻聿明仰着俊美无俦的脸,言笑晏晏地盯着他,“你去哪儿都得带着我,我不走,你也别想走。”
庄奕忍不住笑了笑,弯腰去拎他胳膊,寻聿明却顺势抱住了他的大腿,“别扔我出去,我就说几句话!”
“你说。”庄奕蹲下来,垂头盯着他,“同不同意是我的事。”
寻聿明腿长,并起的两只膝盖与肩齐平,他小小的脑袋搁在上面,显得无比乖巧,“我的病是严重,可真的没有这么紧急。你就给我半个月时间吧,让我做完手头上的事,我保证:到时候不等你催,我就乖乖跟你去开刀。”
“半个月?”庄奕抬手给他个榧子吃,坚决不答应,“你要是想失明,干脆拿把刀戳瞎自己,省得我着急。”
“你干嘛讽刺我?”寻聿明捂着被他弹红的额头,扁扁嘴,“那就十天,总行了吧?”
“不行!”庄奕按住他头顶,不容反驳地下命令,“最多三天,晚一分钟我都不答应。你再讨价还价,我现在就把你敲晕了,塞进行李箱登机。”
“你过不了安检。”寻聿明吐吐舌头,“我又不是小孩儿,吓唬谁呀?”
“私人飞机不用过安检。”
“你有私人飞机?”
“我没有。”庄奕笑笑:“但还借不到吗?亲戚朋友总有人有。”
“你亲戚朋友都有,你却没有。”寻聿明故意逗他,“你怎么这么穷?不自卑吗?”
“j-i,ng神世界丰富、自我人格健全的人,轻易不自卑。”庄奕扯着他红红烫烫的耳朵,将他拽起来,“别瞎闹了,快点收拾衣服。”
寻聿明站起身,随手从自己衣柜里拿出几件毛衣、裤子,再带上一薄一厚两件外套,一盒小熊内裤和袜子,齐活。
反观庄奕倒像去时装周走秀一样,单单搭配西装的鞋子就带了六双,棕色、黑色、渐变色,高帮、低帮、长筒靴,简直眼花缭乱。
“你能装下那么多吗?”寻聿明把自己的黑箱子往他那边推推,“我这儿还有空。”
“你去洗手间,打包你的洗漱用品。”庄奕摆好领带又开始找领结,袖扣选了三四对还嘀嘀咕咕:“不行到那儿再买吧。”
“……”寻聿明偷偷翻个白眼,经过他时,又见他在选内搭,“不就是衬衫么,随便拿一件换洗的,穿在里面有什么区别?”
庄奕一副“这是你不懂的世界”的表情,选了四五件高领、低领、翻领、立领的蓝白黑衬衫,和他一起走进卫生间,“只带你习惯的牙刷,其他落地再买。”
“带这个吗?”寻聿明拿起一只黑罐罐,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我有时候会,嗯……偷偷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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