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眼角微微发红,笑容却带着幸福的意味,“少爷,你知道吗?你一进来,我就觉得自己身体好了很多、很多呢……这些天里,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样好过。你不要走,只要你一刻不离的陪着我,我就能慢慢的好起来了。”
“……我不走,你也不许走。”庄衍深深呼吸,声音颤抖不稳,“我们才刚刚和好……你离开我的这两年多,每一天,我都在想你,都在想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才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在一起说说话……你怎么忍心就这样走呢?你要一直陪着我,你要活得比我还久,知道吗?”
小池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问,“少爷想我的时候,是恨着我的吗?”
庄衍沉默片刻,摇头哽咽,“……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外面的日光那么美,满园茶树绿意茵茵,风吹过叶子声声婆娑。而庄衍的这个答案,已经让小池觉得这一生不再有遗憾了。
真好,庄衍真的有这样的胸怀去赦免他。真好,庄衍直到最后,也没有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
……只是,他们的时间,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一点呢?
庄衍把怀里的玉佩掏了出来,珍而重之的挂回小池的脖子上,小心翼翼的用手心捂暖玉,才给他放回衣领中,“不许再还给我了,永远都是你的……不曾和离,我们还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小池,你好生修养,我这就再去找大夫。”
小池把他抱得更紧了,“不许去。”
庄衍却是下定决心的模样,“你等等我,一个时辰,不,我两个时辰就能赶回来,我必须再找个大夫给你看。”
庄衍温柔而坚决的推开小池,将他按回床上盖好了被子。可是他刚刚走了两步,小池就赤脚跳下床来追他。
他只得重新安抚道:“我的医术虽不如秦伯那样j-i,ng熟,却也不是一般庸医可比,小池,你的脉象有异,秦伯诊断可能有误……我必须重新去请人来看看,你相信我,好不好?相信少爷的医术和判断,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看着庄衍恳切而焦急的神色,小池那一刻,无法说出那个“不”字,他红了眼眶,“那你……早点回来,一定早点回来。”
“我知道。”庄衍轻轻吻了下他的唇,转身大步离开。
可是在他推开房门前,却若有所觉的再次回头,看向屋子里那被他挂念在心尖之上的人。
小池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的渴求和不舍真实得灼人心魂,让庄衍全身的血都滚烫起来。
这也是庄衍第一次切实感受到,小池对他的情,或许比他预料的还要深。
在他们决裂的两年里,庄衍曾经无数次的回想过往的朝夕相处,那些甜蜜的举案齐眉,或许对小池来说,从来只是一场虚与委蛇,他被自己逼着成亲,又为了蛰伏等待最后一击的时机,不得不备受侮辱的委身于他。
临到最后关头,当他们丢弃所有的伪装赤诚相对,庄衍怦然发现……原来小池对他,是真的动过心。
见庄衍回头,小池眼神微微一亮,他忍耐着心中的不安,在穿透茶园的日光里,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那笑容很美。庄衍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面前的爱人几经蜕变,在他们穿过漫长的时光后,又终于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他站在那里的模样,宛若当年夕阳西下时,站在庄府大门等他归家的那个罗鄂少年,青涩稚嫩的眉目带着羞怯,眼神中却有着星光一样的璀璨雀跃。
……原来他一直在那里,没有走远。
庄衍突然就红了眼眶。他想告诉他,不要害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好你,然后带你回家,我们下半辈子,就再也不要分离。
温暖的回忆短暂而破碎,在日光停留在屋中的那一个瞬间,时间突然变得那么慢。庄衍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再也没有机会。
那是一只在空中凭空凝成形状的长剑,剑锋闪烁着冰凉的寒意,没有任何停顿的从小池背后的心口处捅了进去。
那一刻,他们甚至都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池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而他前胸透出的剑尖,已经喷涌而出鲜红的热血。
鲜红立刻渗透了小池的衣服,那块祖传被斩断了绳链,泡在血中的玉佩从他被割破的领口处飞了出来。
庄衍甚至无暇去看是谁刺了这一剑,那一刻他只是任由直觉接管了手脚,扑过去接住了小池缓缓滑到的身体。
那一剑穿心的角度堪称完美,于是便再无生机活路,庄衍把他的身体抱在怀里时,他的眼睛还没闭上,心却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已经死了。
小池……原来是死在我的怀里的。
子安猛地冲出最后一段记忆,所有尘封的秘密扑面而来,而那在半空中离奇出现的剑的主人,所说出的最后一段声音,仍在他的耳边回响。
那是一个冷漠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男子腔调,“以尉迟望身体的衰败速度,本该在今夜凌晨死亡,为何他的寿命突然之间会被延长了三十年?”
“已清除截点bug,该截点即将重新回复稳定,但我的行动严重不符合常理逻辑,已产生了不可逆转的逻辑错误。根据计算,截点后续已不需要人工干预,请求薇塔介入自动处理,并清除剩余的逻辑错误。处理方案提交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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