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罪于仲朝房氏,唯有教主,才能拯救苍生!”青龙使神情激动道,“只有教主,才是这天下的救世主!”
一顿屁话说完,青龙使去与玄武使勾肩搭背的走了。
他们走远的声音,依然传了过来:“玄武大哥呀,我这两天看菜园子,闲得我都要长毛了。”
玄武使道:“此为教主大业,不得懈怠。教主指派我们三使亲自负责,可见此事十分重要,务必谨慎小心。”
青龙使立刻麻利地接上:“我对我教通天神始皇帝、通天使尉迟国师充满信仰,并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教主作为这两位天神的俗世使者,定会重新在人间宣扬正义!”
药工目送着教中两位尊使离开,四下终于无人了,他才伸开手掌,看向手心。
那是青龙使刚刚经过他身边时,塞到他手里的草。草是连根拔出的,根上还带了些泥土,草尖上长出一点红色的尖头,宛若淋在上面的鲜血。
草已经有些蔫了,显然是出土有一段时间了。
他默不作声的收好,从山上悄无声息地离开。
十天后,瘟疫爆发后的第三日清晨,江北全境封锁,南北禁止往来。
去年瘟疫的y-in影还在江北人心头盘恒,今年噩梦刚刚重新上演,就遭到朝廷如此待遇。
地震过后就是瘟疫,天灾连接不断。而这项封锁令一下,百姓们心中漫上绝望。
朝廷再次选择遗弃了江北的子民吗?
元港城有着连接南北往来的渡口,首当其冲遭到了封锁。
元港城本来就是江北的大城,周遭的小镇居民会在春季时,前往元港城备置所需生活用品,此时为了遏制瘟疫传播,甚至连陆路都开始封锁,城外进出不许出,违令者斩。
池罔收到封锁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亲自熬着一大锅药。
兰善堂的大夫们连接倒下,池罔修改了数次药方,依然无法根治瘟疫。
现在在熬着的这一锅,是经过池罔多次改良的药方。
这一次的瘟疫在每个人身体发作的症状都不一样,根据个人体质,有极大的变化,难以发现共同的规律。池罔看了许多病人,终于对它的毒性才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
这最新的药方喝下去,可以更场地延缓疫毒在体内发病时的程度,在患病初期和中期,可以有效地保护病人体内器官不会立刻进入衰竭。
只是药效依然不够,还无法根治。
但这副药让病人服下去,效果确实是迄今为止最明显的。
他需要大量的药。
池罔放出了乌鸦,令房流在南边搜集需要药材,以最快速度送到江北。
但他也写上了,不许房流过来。
至少在池罔找到根治解药前,他不会让房流来。
池罔咳了两声,感觉胸口烦闷,在这药锅的热气蒸腾下,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体质特殊,不老不死,这几百年中从未生过病。
这次疫毒确实凶猛,就连池罔都未能幸免,可是池罔究竟与别人不一样,他可以自行压制体内的疫毒。
兰善堂里仍然能行动的大夫,已经屈指可数了。
他把熬好的药汤盛在碗里,端了出去,大夫们纷纷将汤药分发给病患,喂给已经倒下的同僚。
池罔亲自喂了阿淼,半个时辰后,阿淼的高烧退了许多,转为低烧。
这药汤还是有效果的,这是在江北诸多不幸中,唯一一个好消息了。
这终于让被封锁在元港城中的百姓,看到了一丝希望。
闻名前来兰善堂就诊的病人瞬间陡增,所有能行动的大夫都去煎过药。
药材很快告罄。
看着外面一张张被病痛折磨、面带哀求的脸,兰善堂的大夫,说不出让他们回去的话。
池罔看向外面,今天是个大y-in天,让这本就被死亡和疾病笼罩的元港城,更多了一分y-in郁。
他不知房流需要多久才能准备好,但以他估计,最快也要一天半的时间。
只是外面的人,能挺这么久吗?
池罔看着在长街上排队的病人,心中像压了块沉重的大石。
他将最新修改过的药方誊写在纸上,并详细标注了在汤药煎制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免影响药效,在城中张贴,找人分发给城中所有医馆。
面对此等灾祸,最重要的便是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兰善堂率先表明了态度,不藏半点私心。
城中其他的同行,见到兰善堂的做法,都心中佩服。
兰善堂固然可以敝帚自珍 ,将这唯一能暂时缓解瘟疫的药方牢牢攥在手中,让病人千金难求,并在这场瘟疫中,打出兰善堂医术技压江北医馆的名声。
可是兰善堂却毫不犹豫选择了公布药方,不谋私利,与所有人一起分享。
这几乎是在以实际行动,诠释着祖师善娘子的遗训。
兰善堂的德行令病人感激,更令同行钦佩。
现在因为元港城药材用尽的缘故,每一碗汤药都非常珍贵,容不得半点浪费。
池罔没有喝,因为他内里能压住体内的毒,便将自己的那份让给了更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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