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帝见是王大人几个,心中有了几分数,也就不避讳谢临,叫王大人上前说话,手中拿起本奏折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起来。
开头,王大人详述在昌平伯府清点出的卫家家财几何,晋元帝还没什么感觉,到后来昌平伯府私吞卫家钱财四十万两与卫家绝大部分珍宝消失,却让晋元帝不得不皱起眉,沉声问:“查出那些失踪银两跟珍宝的去向了吗?”
王大人垂眼:“回禀陛下,臣等查是查到了,不过这其中有几处卫家珍宝与银钱的去向,却有些、有些……”
他犹豫几分抬起头,看向谢临。
谢临彼时坐在椅子上品茶,见状笑道:“王大人看本王,是需要本王暂且回避的意思么?”
王大人有些尴尬地笑笑。
晋元帝却不以为然,似笑非笑道:“无事,昌平伯此人庸碌,料是给他千百个胆子,他还能拿卫家的银子去养私兵造反不成?王卿莫要再吞吞吐吐,快说那些钱两倒是都被昌平伯花去哪儿了?”
王大人吞了口口水,跟身边的苏大人使了个眼色,苏大人从袖口中缓缓掏出一本账册,呈上前。
老太监赵林接过册子,检查并不问题后,递给晋元帝,晋元帝翻开账册,王大人紧接道:“这是微臣等人在昌平伯夫人何氏的屋子里发现的账册,此册中有详细记载这十几年中,何氏是如何将卫家钱财分别送入何府,宫中以及……秦王殿下府中。”
朝臣之间与王公贵族多有结党拉派并不稀奇,但这事儿只要不捅到晋元帝眼前就没事儿,一旦送到眼前,那就是一捅一个大窟窿。
账册很厚,晋元帝粗粗翻过几页就勃然大怒地将账册扔到案上,脸色也沉了下来,气笑道:“好一个何府,好一个秦王,好一个惠妃!”
谢临起身道:“父皇息怒。”
晋元帝看完那账册窝了一肚子火,哪里是谢临一句息怒就能平息地下的?足足三十多万两黄金都被昌平伯府送给秦王,而秦王平白要那么多些银钱又是干什么?先前晋元帝还嘲笑昌平伯为人平庸,便是反了天地还能用来养私兵不成,可这回银两轮到了秦王身上,晋元帝可就立马坐不住了。
他做皇帝多年,疑心病最重,单从各个皇子成年后封王,只赐王爵之位却不分封地来讲,这便是晋元帝对几个亲自疑心与忌惮的开始。
而如今秦王谢诚与昌平伯府,又或者说与何家相勾连,且来往之间银两数量之巨,已经堪堪达到了晋元帝心中的那道临界值,触碰到了红线,晋元帝就更无法掩饰自己的怒火了。
王大人等见晋元帝盛怒,一时跪下同谢临一起请圣上息怒。
晋元帝是恨不得立马招秦王进宫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顺带彻查秦王府,但眼下宫中也与此事有所关联,他便不得不先压下脾气,命赵林拿了卫家交上来的对账簿,立刻一一去惠妃的雨霖宫中清算一番。
好看看他的好爱妃,到底在十几年里,从昌平伯夫人,自己的嫡亲妹妹手里得了多少好处?
而雨霖宫中,惠妃尚不知自己大难临头,仍在盘算着自己的皇后梦。
御书房内,晋元帝虚虚闭着眼坐在御案前,等着宫人回来禀报。
而雨霖宫中突然被降下的圣旨彻查让宫人与惠妃都慌了神,自然是一番三言两语之内绝对形容不出j-i,ng彩的j-i飞狗跳。
后宫有些品级的宫妃听说这事,不免要对惠妃好生幸灾乐祸几句,就连赵太后那边都被惊动,派了身边的嬷嬷来问晋元帝是怎么一回事,后来又知晓惠妃是跟前朝扯上了关系,便不再过问。
老太监赵林带着宫人几乎将雨霖宫翻了个儿,着实查出不少曾经记在卫家账本上的财物,而就在宫人们暗自咋舌之余,惠妃几乎崩溃到不行。
“惠妃娘娘,早知今日您又何必当初呢?”赵林捏着嗓子尖儿地怜悯道。
惠妃摇头,头上的金钗剧烈摇晃:“本宫不知!这些玩意儿都是本宫的妹妹从宫外送进宫来物件,本宫又怎会知晓这些东西原属于卫家!”
何府是个什么光景,那昌平伯府又是个什么光景?这满宫的金樽玉器,惠妃从自己亲妹妹手中接过的时候,心底难道就能没对东西的来历起过疑心?
赵林叹息地摇摇头:“娘娘这些话,还是留着它日见到了陛下再说罢。”
赵林腿脚慢,从雨霖宫中清点完,便差了年轻的小太监先回御书房复命。
小太监将雨霖宫中的情形同晋元帝一说,晋元帝沉默半晌,道:“朕欲拟旨,贬惠妃为惠嫔,几位卿家且看如何。”
几位大人站在御案前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惠妃是宫妃,若无天大的过错,又哪里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嚼口舌的?
不过晋元帝并不指望几个臣子真能说什么,只是草草写好圣旨,交给先前来的小太监,让他交由雨霖宫去宣读。
这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宫中消息素来灵通,那边雨霖宫中惠妃还未受到被贬为嫔的圣旨,便有几处宫殿里的贵人提前得了消息。
张贵君犹在病中,对宫中嫔妃的升贬向来不大放在心上,他听近侍说惠妃被贬,只皱眉问了一句便不再挂心。
而最幸灾乐祸则是荣妃,直言得宠如惠妃也能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
至于秦王谢诚的生母丽嫔眼下还不知自己的亲儿子也犯了事,听惠妃贬为嫔,脸上更是笑开了朵花。
“哼,且看咱们惠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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