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出鞘,站在闲灯面前的第一个修士梗着脖子,双眼通红,死死盯着他。
“怕了?”
那名修士吐了口唾沫:“魔头!你不得好死!”
闲灯微微一笑:“眼下看来,你必然是比我先不得好死。”
他顿了一下,缓缓道:“天音阁外门修士林翰烟,你是左手使剑。”
话音一落,不等林翰烟说一声“是”,忽然,一道血柱飙升了三米多远,一声惨叫打破了现场的宁静,林翰烟的整一只左手被齐齐斩断,血舞弥漫,众人侧目,大惊失色。
云鹊斩断了他的左手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肺,林翰烟睁大眼睛在地上没挣扎多久,便瞪大着眼睛断了气。
闲灯冷着脸望向下一名修士,那名修士尚且年轻,二十出头,见到这一幕早就吓得腿发软,跌坐在地上:“不要杀我!我、我还小,我那时候不懂事!”
闲灯道:“是啊,你还小,不懂事。可是叶雨也不过及冠的年纪,就要被你们万箭穿心,说来,他死的那一日,还是他的生辰。你们怎么没有人对他心软呢?”
他等了片刻,看着这名修士,笑道:“你,当日刺穿了他的喉咙。”
——闲灯都记得!
此话一出,不是唐棋乐惊讶了,就连周围的修士都面露诧异。
若是闲灯念出第一个修士的名字,众人还觉得是巧合的话,那么等他表示在自己记得第二个修士的时候,众人已经打消了巧合的念头。
绝不可能是巧合,他甚至连这个小修士当日的那把剑刺穿的哪里都记得!
果不其然,下一秒,云鹊的刀身就穿过了那修士的喉咙,正如同当日叶雨所受之苦。
闲灯眼中隐隐有血丝迸现,道:“你最该死。”
那一日,叶雨分明有话和他说,却因为喉间这一个伤口,说的断断续续,费力万分,每说一句话,脖颈的伤口便裂开一寸,口中便吐出一口浓血。
要有多痛,多苦,多难熬,多绝望!
二十一人,每一个人的剑当日是什么刺穿叶雨的身体,他都记得,每一张脸他都认识。越杀越恨,是他当年太自信,太狂妄,才会觉得被围剿是一件小事。
是他一意孤行,也害了无妄山上将将踏上y-in修之路的年轻修士。
害了他们对未来的憧憬,害了他们妻儿父母。
唐棋乐曾经问过他,你这一生,有没有后悔的时候。
闲灯做什么事都不后悔,这件事情他这样做了,他就要承受此事给他带来的后果。没有谁的人生是一样的,也没有人可以决定你走的人生是对是错。只要你这一脚下去,你的选择如此,这就是人生。
后悔?
他走的路就是他的修行,他的人生就是他的道,何来后悔一说?
但他想起唐棋乐的话,却是捏紧了手中的刀。
后悔……他有。
第二十一修士在他的手下生气断绝的时候,闲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有悔,悔不该在围剿无妄山的那一天跟叶雨大吵一架,悔不该见最后一面之前,他依旧口出恶言,悔不该在他及冠生辰这一日,害死了他。
他抬头,发觉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与围剿无妄山那一天的雪一样大。
那一日,叶雨头一次对他发火,要他立刻离开无妄山:“你若不离开,又要怎么脱身?就算你和他们说势必要清算一次,那也等来日方长,你现在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抗衡!”
他举起刀,横在二人之间,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从不争来日方长,只争朝夕。”
闲灯冷眼待他:“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送你上路,不想死就给我滚。这句话奉还给你,去当你的浣花宗少宗主,你也来日方长。”
叶雨顿了一下,咬牙问道:“若我也只争朝夕呢!”
闲灯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你争便是,与我何干?”
往昔历历在目,闲灯闭上眼,感受晋州的雪落在脸上,将他的脸打s-hi。朦胧间,他忽然听到有人从很远的地方吼道:“y-in山子,你去死吧!”
闲灯睁开眼,往前看起去。以他的反应,迎面刺来这一剑,立刻就能躲开。但是在看到刺他的人是何人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这一剑,便要从他的右肩穿过去。
不过,在这把剑将将挑破了闲灯的皮r_ou_时,一股十分强悍的灵力直接将这把名剑斩断成了两截。闲灯身体一空,往后退了一步,落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怀抱。
他一愣,连忙回头看,正看到兰雪怀,对方的脸色十分y-in寒,盯着送剑之人,冷道:“王掌门,你是什么意思?”
对闲灯忽然发动攻击的正是浣花宗的王掌门,也是叶雨的小叔叔。
当年在无妄山上抱着叶雨的尸身,一个三十多岁的仙门名士,哭得肝肠寸断。现如今,他看到闲灯,依旧是双目通红,布满血丝,剑虽然断了,但依然指着闲灯。
“y-in山子,你害我侄儿命丧黄泉,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闲灯冷眼盯着他:“我不要任何人的原谅。我替他报仇,是我欠他的。如今杀他的人已经全部死在我手,我和他便两不相欠。”
王掌门目眦尽裂:“你以为你欠他的还的了吗!若不是你,我侄儿怎么会与魔道为伍,他为你死了两次,我侄儿元神散尽,只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凭什么活着!”
唐棋乐c-h-a嘴温声道:“王掌门,那你想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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