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热爱!是折磨、是赎罪、是自虐!”云向光却忍也忍不住地尖叫起来。
年知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后仰。
云向光却已y-in着脸站起身,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喋喋不休。“他就是,他就是……忘不了那个人。当警察是为了他、去边境是为了他、不谈恋爱还是为了他!
“他三十多岁了,除了工作和训练什么都没有,没有私人生活、没有兴趣爱好,甚至没有一个好好的家!知非,你见过他家里什么样吗?除了床、桌子、柜子、冰箱,什么都没有,就连沙发都是他搬家的时候齐伯母给他网购的。他来海城三年了,厨房还是全新的。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这是一个大活人该过的生活吗?他就是在虐待自己,他就是故意不让自己好过,觉得这样就是在跟他一起受苦。现在他死了,他就要拿自己给他陪葬!知非,这根本不是什么热爱,是自杀!”
不不,恋爱他还是谈的。年知非略有些心虚地想着。而且,真正想要寻死的人,也绝对不是齐耀辉目前这种状态。
“情况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吧?”年知非小心翼翼地道,“我看齐耀辉不是那种非常注重物质享受的人……”
哪知他话未说完,云向光就忽然神情古怪地睨了一眼,冷笑道:“看来我今天找你是找错了。我原以为耀辉救了你,你会心生感激,会帮我。”
年知非长叹一声,目光锐利地盯住了云向光,清清楚楚地问道:“小光,你是在怨我吗?”
云向光双目倏缩,眼底瞬间又充满了泪水。
“齐耀辉是救了我,我是很感激。但是小光,你要明白,昨晚我们是在工作。如果换了是齐耀辉遇险,我也同样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他。齐耀辉不是挟恩图报的人,我也不是。”这一回,年知非没有再因云向光的泪水而退让。事关齐耀辉,年知非知道,他该寸步不让。
“知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怨你……”云向光忙哭泣着为自己分辩。
年知非却只冷静摇头,不想再听任何的借口或者解释。
“即便你怨我,那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警察这份职业有多危险,可当警察有当警察的尊严和骄傲。这个道理,我明白,齐耀辉更加不会不明白。如果你认为齐耀辉只是为了某个人才当警察,那你真是太看轻他了。小光,真心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齐耀辉的头上,却不尊重他自己的选择……这不是爱。”
云向光原本已被年知非数落地抬不起头来,怎知听完最后那两句,他却又笑了。他目光奇异地看着年知非,一字字地说道:“知非,你果然不懂。真爱,不是你说的这么轻松、这么简单的。我爱耀辉,所以哪怕他恨我,我也要他好!”
云向光眼底那坚定的,坚定到近乎疯狂的执拗震住了年知非,教他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承认,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喜欢齐耀辉所以跟他在一起,无论齐耀辉想做什么,他都愿意奉陪到底。去南省缉毒,他当然知道那很危险。但是,再危险也顶多是把命交代了而已,有什么好吝惜的?
可年知非也明白,大部分正常人根本不会如他这么想,大部分正常人也根本不会轻忽自己的性命。所以,或许云向光才是对的?而自己,以为是在爱齐耀辉,实则是在害齐耀辉,却仍不自知?
然而,这个说法到了齐耀辉的面前却被他嗤之以鼻。“为我好?他知道怎样为我好,离我远点就行了。但他永远不会这么做。他不过是打着为我号的旗号为他自己而已。”
此时已是齐耀辉入院的第三天深夜,年知非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特意赶来看望他。而事实上,齐耀辉在入院后的第二天傍晚就醒了过来,并且撤去一切监护仪器转入普通病房。已然被云向光缠了一个白天的齐耀辉一听年知非还想跟他接着谈云向光,显然心情极坏。
“他说是为你好,不是单纯地让你高兴。也许有些选择短期内你的确不开心,可从长远看……”
“比如?”可不等年知非把话说完,齐耀辉就已不耐烦地打断他。
年知非强逼自己望着齐耀辉双眼,许久才蓄足勇气。“去南省……”
齐耀辉没有如年知非预想的那样生气,当然也没有怒斥年知非出尔反尔,他反而向年知非伸出手来。
年知非乖乖上前,将自己的手掌探入齐耀辉的掌心。
“上来,”齐耀辉轻轻一扯年知非的手臂,低声要求。“陪我躺一会。”
眼见齐耀辉已让出了半个床位,年知非只犹豫了半秒钟就在齐耀辉的身侧躺下,抬手轻抚他的眉眼轮廓。齐耀辉的信息素虽已稳定,却仍稳定在一个较高值,以至于年知非刚一躺下就闻到了那熟悉的咖啡味。
夜阑人静,病房内只有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亮着,借着那灯光看齐耀辉,他的脸色仍旧苍白,他刚经过了一场非人的折磨。然而年知非知道,他的勇气与骨气却并未因此摧折分毫。齐耀辉,他是这个世界的守卫者,任何人都可以退,他永远不会。
“年崽,如果你不想去,或者更近一步,你不想我去。我会认真考虑的。”齐耀辉同样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年知非的脸颊,低声许诺。
裹着那温存的信息素,年知非惊异地睁大了双眼。原来他的光不仅能指引他的方向,也能安抚他的恐慌。“我不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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