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番寒暄,方渺然刚准备退下,突然想起那红衣阁主还有一封书信需要转交,关于这件事,方渺然先前犹豫了很多次,但最后还是实打实向方艮交待了离府之事,最终将信件转交。
深夜,厢房内,隔着纱帐,盯着床头挂起的麝香香囊,方渺然一双明眸还未合上,对于将来,她极其困惑迷惘,而对于婚约这件事,她似乎也是无法选择的。
常说,宿命如此。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每年四月望日,整座南京城都挤满了人,若是随意抓一街上人询问何处逍遥,十有八九道:古鹤楼楼台节。
这天夜市必定是人群簇拥,热闹非凡,火热胜过往常。各地商贾官豪公子奔赴此地,就是图个热闹。
一有达官显贵踏入阁楼,随即便有人喊堂引路,打茶座吃花酒一个不少。
当然,吸引人的可不止这点,阁楼今年竟有一新规定,戌时有一对联活动,若是有人接上对联,出对子的主人满意,便可和楼阁牌主佛珞共度一夜。
要说这女子,也是神秘,总是身着一袭红色纱衣,有些妖冶,但却没有青楼女子的轻浮浪荡气息,给人感觉疏离又冷漠。
每日弹奏一首琵琶曲子便离开。不卖身,看样子,也不太像卖艺的。
临近戌时,阁内场主儿开始敲锣打鼓,公子哥儿的眼球瞬间被吸引。
“各位爷,今日阁主佛珞出一对子,寻找有缘人,对出对子,方可到二楼入场,一共两轮,最终胜者,进入佛姑娘的厢房。”
众人一阵喝彩声,个个胸有成竹,生怕自己胸中那点墨水儿没地儿泼洒。
场主轻咳一声,示意宾客安静。“各位公子,今日对子主题关于数字,第一轮规则,半个时辰内,从一到十中挑选数字,可全选,也可择选,押韵者,入内。”语毕,场主随即敲打铜锣,当即计时。
客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文人墨客也好,公子哥儿也好,纷纷开始拼凑自己的对联,也有一些莽汉寻思自己也捣鼓不出个什么玩意儿,中途放弃,直接吃花酒抱姑娘去。
半刻钟到,首先c-h-a出人群的是一秀气男子,面目白净,直接脱口而出:“上联:二三四五下联:六七八九,横批:缺衣少食。”场内有人叫好,有人哈哈大笑,嘲讽这人脑子的确是缺一少十。
话歇片刻,又一声响亮充斥满堂:“童子看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先生讲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发声的是一白袍明目剑眉男子,手摇黑纸扇。
其身旁站立一高挑秀雅的紫袍fēng_liú公子随即接话:“一孤舟,二客商,三四五六水手,扯起七八叶风篷,下九江,还有十里。”
话音刚毕,客堂里便掌声如潮,这二人的确是对得好。
“好是好,缺点火候。”一男声响起,那男子手持羽扇,从楠木凳上坐起来,黑曜色的长发被上好丝绸束起,一袭上品紫袍柔缎。
对方嘴唇轻抿,望着白衣公子,似笑非笑:“十里远,九里香,八七六五号轮,虽走四三年旧道,只二日,胜似一年。”
萧和与方晋踏入古鹤楼时,已是一番花天锦地之景。
方晋虽生性浪荡,但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两人一直坐在大堂等待戌时的对联大赛,先是那面目白净的男子来了一横批“缺衣少食”,此人功底不能算差。
之后萧和来了一联,自己也紧跟其后,但那羽扇男子的确是让自己惊讶了一番。此般迅速的对上自己的下联,实在奇才。
不服也服!
几人进入第二轮,即兴对联。
阁楼里那女子出一上联:“碧野青天千里秀。”
各自沉吟一番。
那白净男子道:“丹枫彩霞万山红。”
萧和脱口而出:“红梅白雪两山明。”
方晋不甘落后:“黄沙白日万年长。”
羽扇男子不慌不忙站在一旁,笑盈满面:“诸位甚是才学满腹。”
他随即转身面朝二楼,似乎在与阁楼中那人说话:“姑娘出联‘碧野青天千里秀’想必也是习得经书之人。”男子轻摇羽扇,思索一番,而后对出下联:“佛珞山间惹新愁。”
稍后,二层阁楼房门被推开,吃酒的男子个个顿时闹声哗然。
那阁主身着红色纱衣,细腰削肩,悠悠踏出房门,柔软墨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她扶在木栏杆上,俯视着楼下的客人,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方晋等人,倒是视线落在了羽扇男子身上。
男子见状立马合上扇面,抱拳行一揖礼:“陶某荣幸,终于一睹佛姑娘芳颜。”
方晋在一旁有些气馁,有些悔恨平日贪图玩乐,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心想要是自己五妹在此,定轮不上那男子!
深夜,阁主房内,陶姓男子坐于大理石大案旁,目光紧紧锁在佛珞身上,房内香气溢满,那男子被这气味诱得有些头脑微醺,想要立刻靠近这红色纱衣女子,可下一刻便被阻止。
男子投去疑惑的目光,女子开口:“陶公子,莫非认为,与我共处一室,便可妄为?”她眼神淡漠无情。
陶姓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可与阁主共度一夜,并非等同于这女子便属于他。
不知该说是这阁楼今日本就存心下此套数,还是该怪大家本就会错了意。思索一番,男子似乎清醒了许多,也没有乱来之意。
佛珞走向窗台,一琵琶架在木桌上,她也不语,坐在琵琶旁,指尖细捻轻拢,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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