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双手被绑着,缀在末尾,冷湫他们则在队伍中部,其间隔着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土著男子,专门负责盯着周徐二人,防止逃脱。周岐跟任思缈隔空用眼神交流半晌,太费劲,最终放弃。
成群结队的飞蛾依旧在头顶盘旋逡巡。
躲躲藏藏地赶了一整天的路,一群人个个疲累不堪,终于在入夜之前寻到干燥的栖息地。
屁股刚着地,啃了两口糙饼子,文武萨满就带着两个亲信趾高气扬地来到面前。
“你说到了夜晚才能行动,现在天黑了,你的计划呢?”老休斯那一只金黄色的眼睛浑不似人,像年迈的野兽,在夜里闪着凶残的j-i,ng光。
“进中界大峡谷。”徐迟坐着,没起身,“别想着绕远路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但是飞蛾……”
“晚上飞蛾没法儿活动。”周岐接话,“先进峡谷,上翘面除了飞蛾,还有别的难缠东西。”
老休斯看起来不是很信任他们,但他实在又没有别的办法,沉思一会儿,只能听从。
事实上,他们确实平安地穿过了峡谷前的死亡空地,途中一只蛾子也没碰上。
进峡谷之前,徐迟发现怪异之处,蹲下来,观察起地面。
“怎么了?”周岐低头注视着他头顶的发旋。
徐迟的头发看上去很柔顺,质感很好的样子,让人想揉一揉。
但也就是想一想。
“你看这里。”徐迟指着地上新长出的嫩草。
“草啊,有什么问题吗?”周岐沉浸在发旋里,不以为意,刚把话说出口,随即自行意识到问题所在,“等等,倾斜面不是气候恶劣寸草不生吗?哪来的草?”
“不知道。气温也没那么冷了。”徐迟敏感地指出,“是海平面上升的原因吗?”
周岐挠挠头,强行解释:“也许倾斜面也有稍微不那么冷的时候吧。”
徐迟瞥他一眼。
周岐瞧出他有些心神不宁。
穿过峡谷,就抵达上翘面。
瑰丽奇妙的画卷在眼前猝不及防地展开。
所有人愣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上翘面这么暖和。”任思缈边脱下厚重潮s-hi的外衣,边发自肺腑地感叹,“同一座岛上竟然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生态系统,太神奇了。”
“这个中界大峡谷,其实是天堂和地狱的分水岭吧。”冷湫嘀咕。
老休斯嘴唇颤抖,r_ou_眼可见地激动起来,叽里咕噜慷慨激昂地说了一长串土著语,随后高举双手,土著们又开始压低嗓子“呼喝呼喝”地喊起号子。
这些人里只有徐迟和周岐面色凝重,他们同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峡谷出口三丈内,原先生机勃勃的花草全部凋敝,沙石与土壤裸露在外,体感温度也降了不少。明明昨天出去之前,上翘面还温暖如春,现在却在往初秋的温度靠拢。
任思缈正欣赏着爱丽丝仙境般的景色,一只手重重地按在肩上。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和冷湫都跟紧我和徐娇娇。”周岐不知何时蹭到背后,对她耳语。
未及任思缈开口问什么,周岐转头冲萨满喊道:“老休斯,我建议你把我们松开。”
老休斯回身,脸上满是绝处逢生的喜悦:“给我一个理由。”
“凭你们的人,走不出多远就会全军覆没。”周岐傲然扬了扬下巴。
话刚说完,人人感受到脚底大地的震颤。
“什么鬼?”
“地震吗?还是海啸?”
“地底下,地底下有东西!”
——刷刷刷,黑紫色的荆条破土而出,缠住几人的脚踝便往大地骇人的裂缝中拖去!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啊!”
武萨满手起刀落,将裹住老休斯小腿的荆条砍落,荆条带刺,老休斯的小腿登时血涌如注,他急赤白脸地指着周岐徐迟,厉声喝令了两句,旋即有人给周徐二人松了绑,并递来他俩之前使的砍刀。
周岐活动僵硬的手腕脚腕,话不多说,一声长啸,劈开朝任思缈掠去的巨藤。那藤蔓有婴儿手臂粗细,劈砍时大量黑浆迸出,残肢落在地上仍蠕动不止,瞧着极为恶心。
除了早已见识过眼前阵仗的周岐徐迟,余下人无不栗栗危惧。起初的混乱过后,人们在痛苦的现实中拾起武器,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
周岐徐迟把剩下的通关者们作为重点保护对象,力有富余时给武萨满搭把手。土著人那边人多势众,将老休斯围在中央呈同心圆缓缓推进。
劈砍的过程中,疑虑再次浮上心头。
徐迟的眉头越蹙越紧。
“怎么感觉今天晚上这些玩意儿不给力啊。”周岐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直观感受,嘴里念念有词,“难不成是熬夜熬两回,虚了?”
徐迟反手砍落两根荆条,顺手把被石头绊倒的王前进拉起来。王前进对他说了些什么,可能是道谢,他没注意听。
确实,这些荆条不管是速度还是密度都与之前天差地别,本以为一场鏖战在所难免,现在他们却轻轻松松就望见了母花花田。联合之前中界大峡谷两端入口的异象,不安的疑云逐渐笼罩头顶。
种种迹象表明,一定是有什么大的变故在暗地里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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