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在家里吃吧,现在出去至少要两点才吃得上饭了。”
“那最好不过了。”
走回来的henry听到这里,立刻说:“我马上安排。”
沈邵祈点了点头,在henry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叫住他:“安托万的行李在哪个房间?”
henry愣了一下:“在侧卧。”
沈邵祈这间公寓,除去各种功能房,卧室有四间,主卧、侧卧,外加两间客房。侧卧有一扇门可以通主卧,建商设计的时候应该是规划为儿童房,被沈邵祈改为招待情人的地方——沈邵祈十分绅士风度,他虽极度重视隐私,却也不至于让情人大半夜穿过大厅去睡客房,henry很了解他的习惯,这些小事向来不必他特地交代,所以才会一时被他问愣住。
“搬到我房间吧。” 沈邵祈道。
“好的。” henry应着,忍不住多看了安托万一眼。只见他认真听着他们的安排,在听到先生说搬到他房里时,眼里露出一点纯粹的明朗的笑意,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
henry想起他刚刚睡醒出来,捧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放空,视线落在墙上的画上,眼睛眨了眨,似乎清明了一些,放下杯子走过去细细观赏了起来。说细细,因为他每幅画真的看得很仔细,henry陪着他,他会随口问一问什么时候买的、james最喜欢哪幅这类的问题,神情举止落落大方,好奇心点到为止。
这个公寓里,先生的情人们来来去去,名媛贵公子自不必说,墙上的画作再珍贵,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装饰品,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若是那些职场j-i,ng英,反应就多样一些,真心赞叹的也有,刻意无视的也有,真不懂不感兴趣的也有,只不过,若是住的时间够久,难免会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画作的价格,对此henry不予置评,与太昂贵的存在相处需要训练,难得有机会亲近便很难平常心对待,这是人之常情。
比较特殊的要算先生的最近一任情人叶罗伊了,那孩子年纪比较小,很有一种无所顾忌的青春气息,侧卧墙上原先挂着一幅夏加尔的“村庄”,他来住过几次后就跟先生讨了去,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喜欢吧,henry自觉见多识广,那次也被噎得不轻。
也是不凑巧,henry难得工作时间分神想东想西,才一转身,却听到自家先生问了一句:“喜欢这幅画?”
henry不禁竖起了耳朵,只听安托万慢慢答道:“当然是喜欢的,不过主要还是难得。圣维克多山这一系列的画博物馆里很少看到,像你这一幅,复制品和印刷品根本看不出来构图的j-i,ng妙之处在哪里,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竟然有机会看到真迹。”
沈邵祈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这是真迹。
“这么喜欢,送给你好不好?”
henry脚下差点打滑。
夏加尔就算了(注3),塞尚的画也能拿来送人?先生这是送画送上瘾了?
安托万也同样惊讶:“你不是认真的吧?”
这幅画的价值恐怕可以买下整个桑松酒庄,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说要送他,真不知道是他真的有钱到如此挥金如土的地步,还是——
“你已经如此为我神魂颠倒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邵祈被他明显夸张的语气逗得笑了出来。
他又不是美色当前就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的冤大头浪荡子,若当初叶罗伊问他要的是这幅画,他肯定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因为他知道,今天这幅画到了他手上,明天大概就会出现在某个拍卖行。
但如果是安托万……他还真的不介意:“任何艺术品,如果落在懂得欣赏它的人手里,就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不是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令安托万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如他所愿岔开话题:“若要说好归宿,艺术品最好的归宿应该是在博物馆里,被所有愿意欣赏它们的人欣赏。”
这沈邵祈就不太同意了:“把喜欢的东西占为己有,不也是人之常情吗?每次都要去博物馆看,多麻烦。”
安托万被他狂妄的口气震得目瞪口呆,再次感觉两人的三观恐怕隔着地球到火星那么长的鸿沟。
他忍不住揶揄他: “那这样你得买多少个保险柜?”
沈邵祈答得坦荡:“我不做这种暴殄天物的事。画作买回来当然要欣赏的,如果要收进保险柜,不如别买。”
好吧,安托万又觉得他有点帅了。
画家的创作是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看见,却往往因为太珍贵而落在私人收藏家的手中,像沈邵祈这样挂出来的还算好的了,更多的是被锁进保险箱里不见天日,艺术品变成了金钱的等价物,它们作为艺术品的价值也就丧失了。
当然,金钱的等价物也是一种价值,安托万不天真也不清高,因为母亲的职业关系,他从小耳濡目染,接触的珍稀艺术品不在少数,对艺术品相关的许多问题,早在长期与母亲的交流和思辨中形成自己的见解。
在他小时候,母亲也曾经非常喜欢收藏艺术品,书法绘画瓷器都有,一度多到家里专门腾了一间酒窖来做仓库。他和克莱蒙思长大后,母亲征求了他们的意见,陆陆续续全捐赠出去了。
从价值观的层面而言,他一直认为他的家庭已经过着理想的生活:有一间乡下的大房子、有自然美景相伴,有丰富的藏书打发时间,身外之物刚好够用,遭了贼也没什么损失。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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