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哲借着灯光一味药一味药地数着,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趴在透着檀香的老柜台一边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白雪,一边听着爷爷讲着每味中药的用途和故事。抬头望不到边的储药柜里存放的似乎是人间的j-i,ng灵,而爷爷用毛笔亲手写下药名的红纸条如同封印,让这些j-i,ng灵褪去野性乖张,在各自幽暗的小间中沉沉酣睡着,再见阳光之日,即是奉献生命之时。
“这么多药都让张婶熬出来?多麻烦啊……没有丸散之类的吗?”
童哲用力吸了一口气,熟悉的药香充盈了整个身体。
“现熬出来的药更有效。药丸也有,在柜子里放着,不过放了多少年都没人用。”爷爷表情有些凝重,“现在都嫌这老法子笨,都看不上。可是啊,这传承几千年的东西才是最适合咱们中国人的体质的。那些得癌症的,化疗一次又一次,最后搞得心力交瘁还不见得好。人生病就是因为长期违背自然规律,你说说,几年几十年落下的毛病,想一步到位治断根那还不是难于登天吗?现在大家都嫌慢,都喜欢快,找刺激,活的那么累,这不,各种疑难杂症也出来了。”
童哲若有所思地听着,不过注意力完全放在爷爷刚才说的药丸上,心里不禁窃喜,盘算已久的计划总算有了个保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哎,爷爷。您有没有什么治偏头疼的药?”
“这个有。不过偏头疼还是要看病因,有的是神经性头疼,有的是供血不足导致。”爷爷捋着胡须。“怎么?你才多大就偏头痛?”
“不是我。”童哲摆摆手,“我的一个好哥们。病因的话嘛,我觉得可能有点像体虚供血不足。”
“严重的话要让医生当面看看,不能随便乱吃药。是药三分毒。治病一定要谨慎起见。”
“那我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您给看看?”童哲突然来了j-i,ng神,凑了过去。
“行啊,反正爷爷现在在家也就种种花写写字,你们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爷爷摸童哲的脑袋说。
“那您能不能先给我点药,那种没有三分毒的。”
“行,有些温补的慢性药可以暂时用用。待会儿给你写个方子。”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周围一片死寂。童哲悄悄掀开被子,下了床,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摸进最里面的小房间——童哲不是在起夜,而是在寻找爷爷刚才提到的解酒药丸。这个小房间以前是爷爷用来存放药材的,退休之后基本就闲置了,里面零散地放着些书籍和无用的药剂。
童哲四下望了望,赶紧蹲下来。凭直觉,药丸很可能就在最右下角的那个抽屉。童哲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一股霉味透了出来,童哲喷了两下鼻子,一口气将抽屉拉到底。里面的确放着两个小木盒。童哲伸进去一把抓住掏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两颗药丸,用力嗅了嗅,应该就是要找的东西了。童哲把木盒擦了擦放在地上,又匀速将抽屉推回去关好。
“卧槽谁?”
童哲刚转身,一道黑影从脚下“嗖”地飞过,钻进了角落,童哲差点没站稳栽到柜子上。
童哲定睛一看,虽然黑影已经与昏暗的角落混为一体,但是依稀能看见两个幽蓝的光点在挪动,心跳顿时开始加速。正当他蹑手蹑脚准备走过去一探究竟,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悠长的猫叫。
“妈的吓死我了。”童哲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灰太狼你个小妖j-i,ng。”
灰太狼“喵”地一声,从角落的竹椅上跳下,晃悠悠地走过来靠着童哲小腿,一个旋转半边肚皮朝上,不停用小爪子蹭蹭童哲拖鞋。
童哲挠了挠灰太狼下巴,又拍拍它的脑袋,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在爷爷家呆了两天,之后童哲跟着童思睿回了城,吃了三天麦当劳,叫了两次外卖,顺便买了点零食填饱肚子。当童思睿再次想让童哲去她家吃饭时,童哲死活不同意。每天就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童哲躺在床上总是想起那晚搂着夏冉江的情形,以及当晚压抑得死死的冲动。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童哲每天都在盘算着心里的“lae”计划,巴不得明天就上课。
假期最后一天,童哲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整晚。无论是人物对话还是穿着造型,计划里的每个细节都逐渐清晰,就只差付诸行动了。
不过,这个计划更像是童哲的个人行动,似乎一切都跟夏冉江毫无关系。
那晚之后,夏冉江一直压抑着,没有主动联系童哲。虽然此前夏冉江也甚少主动联系童哲。可是这次,童哲内心却生出很多不安的情绪——掺杂其间的还有些许的焦虑和后怕,而这些情绪相互交织、升华,幻化成一股力量,如同这秋天清晨的薄雾,沾落在枯叶上变成触手可及的露珠。露珠越来越重,压断枯枝,汇集成涓流,汇集成山涧,汇集成江河,最后竟然掀起波涛浪潮,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此刻在童哲眼里,夏冉江就是一叶扁舟,困在无数礁石暗流中。他要做的就是用一种暗藏其间而又无所不在的力量保驾护航,让这艘破败不堪的小舟得以摆脱一切阻碍,从此迎着朝阳一帆风顺。
早上起床,童哲在门后的挂历上把10月20日这一天用红色的水笔重重地画了个圈,下面描出“比赛”两个字,随手。还没走出大门又折回来,把桌上的几页整理好。又瞥了一眼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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