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心中发寒,暗自庆幸自己挡得及时,要不然被这蛇咬到,哪里还有命在?她不由心底加了十二分的戒备。
忽然,原本与宋军混战的僮兵,全部收缩了防线,退出几十步开外。在他们中间,让开了一条道,只见一头巨大的扳角青牛,驮着一名六十余岁的老妪,在黑暗处缓缓走来。老妪满头银霜,生得倒是慈眉善目,但缠绕在身边的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宋军的士兵见了,情不自禁地都后退了一步。老妪的身上,穿着一身大花袄子,脚上也是一双绣花鞋,只是上面的绣花,竟是一对猫头鹰。她上下大红装扮,在这黑夜里看来,却是如此渗人。再加上她手中竟握着一根丈八长的桃木杆,杆上悬着一面招魂幡,惨白的幡旗,迎风飞舞。
穆桂英将战马立在原地,用刀指着那老妪道:“你是何人?”
扳角青牛在僮兵阵前立定,“桀桀”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穆桂英,你无需知道老身的性命,你需晓得,你已活不过今晚便是!”
穆桂英道:“本帅念你年迈,还不速速退去!到时刀枪无眼,伤了你的性命,可休怪本帅没有提醒你!”
方才与穆桂英交手的那名妖娆女将,此时也毕恭毕敬地站立在那老妪的身后,对穆桂英道:“放肆,你竟敢如此对娅王说话!”
“娅王?”穆桂英一怔。她记得侬智英与她提起过,侬智高兄弟的母亲,正是娅王阿侬,是个无论武艺、计谋、法术都深不可测之人,甚至连侬智英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厉害。“你是阿侬?”
杨梅用九凤镋指着穆桂英骂道:“娅王的名讳,岂是你叫的?”
这时,阿侬转头问杨梅:“怎么,你战不过她?”
杨梅低下头,满脸羞愧,道:“此女武艺高强,末将敌不过她!”
阿侬道:“那便正好由我动手,为我可怜的四儿和五儿报仇!”话没说完,已将手中的招魂幡一挥,瞬间黑夜里闪起点点星芒,朝穆桂英直射过去。原来,她的幡旗上,藏满了无数暗器。
穆桂英目光一凛,即使在黑夜中,也将那细如牛毛的暗器瞧得真切,那竟是无数银针。她不敢大意,假使用兵器格挡,手脚再快也是万万挡不住这如雨点般刺来的银针。她急中生智,将绣鸾刀挂上得胜钩,双手一把扯过自己身后的大氅,往前一抛。那无数星芒,竟被她的大氅全部盖住。穆桂英顺势一卷,把银针全部拨落下来。
最新找回4f4f4f,c〇m阿侬冷笑道:“看来有点本事,竟然能破了老身的漫天花雨!”
穆桂英也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帅面前卖弄!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阿侬一催胯下的扳角青牛,只见那青牛撒开四蹄,双角前拱,朝着宋军猛撞过来。
士兵们见她来势汹汹,大叫:“快保护元帅!”一群死士挡在穆桂英的马前,要与阿侬死战。
“全部退开!”穆桂英喝道,“这扳角青牛乃是世间罕有,凭血肉之躯,是万万抵挡不住这孽畜的冲击。你们与它死战,也不过是白白送了性命!”
说话间,那青牛早已冲到穆桂英的面前,那尖锐的犄角,朝着穆桂英的坐骑狠狠地撞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穆桂英将马缰猛得一提,只见她胯下的桃花马,前蹄腾空,人立而起,竟让青牛顶了个空。
阿侬见青牛撞空,忽将手上的招魂幡,朝着穆桂英猛打过去。穆桂英不敢大意,身体往后一样,后背紧贴马鞍,躲过了一击。但奇怪的是,她身边的士兵,竟先后惨叫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穆桂英细看,原来那阿侬的招魂幡上,暗藏了许多银针,每次挥舞,幡旗上的银针,便会朝着四面发射出来。那银针上,都被淬了剧毒,只要被这银针刺着,便是见血封喉。
“好阴毒的兵器!”穆桂英暗惊。这招魂幡的杆子,已是够长了的,当挥舞起来时,那幡旗便直立于杆子顶上,一下子暴长几尺。方圆两丈之内,竟皆可打到。不仅如此,随着那幡旗的挥舞,还能射出数不清的毒针出来,人只要挨上了,便是一个死字。那许多士兵见了,怕被毒针打到,吓得皆躲藏于树后,不敢出来。
阿侬接二连三地用招魂幡朝着穆桂英猛打过来,幡旗迎着风猎猎作响,柔软的帛布被她使得像一把刀一样危险。穆桂英用绣鸾刀架住,道:“要战便战,且先去了你幡上的毒针,休伤无辜性命!”
阿侬将杆子抽回,恶毒地道:“你的这些士兵,皆是屠戮我大南国子民的凶手,何来无辜之说?”
穆桂英知道与她多说无益,将手上的绣鸾刀不停砍出,不求伤人,只求能封住对方的招式,让她无从出手。
孰不料,这阿侬的武艺,也是极其高强,竟然在穆桂英的手下连走了五十余合,依然脸不红,气不喘。两人在山间小道之上,来来往往,斗得难解难分。扳角青牛力大无穷,奔跑起来速度也丝毫不逊于马匹,穆桂英在坐骑上已是吃了亏。
再则要避免她伤及身边士兵,她出手又留了几分,只是为了封住她的出手。
因此一时之间,竟然难分胜负。
待战到一百合,阿侬忽然退出战圈,阴笑道:“穆桂英,你已经败了!”
“什么?”穆桂英不知她何出此言,不由一愣。但是当她回头看去,她身后的士兵,竟已昏睡了许多。她还未来得及想明原因,不由感觉一阵头晕,身子在马上晃了几晃,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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