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鼠有气无力地动了动,半睁开眼:“你懂老鼠的话?”
邓悠道:“我是田鼠。”
那老鼠顿时放心,翻身爬起来甩甩尾巴:“我饿了,给点吃的成不成?”
邓悠拿了半个窝头给它,那老鼠扑上去大吃大嚼,两个小小的腮帮子高高鼓着,一面问他:“你是田鼠,怎么在猫店里做工?”
邓悠道:“我欠了他钱。”
那老鼠点点头,继续专心地啃窝头。
邓悠忽然想到什么,道:“你知道这只猫在找什么东西么?”
那老鼠摇头:“躲还躲不及,谁管他找什么?”
邓悠“哦”了一声,大是失望。
那老鼠一面吃,一面含糊不清地道:“这镇上的事你还想知道什么?除了猫没有我不知道的。”
邓悠想了想,问道:“茅山上有什么宝物,你知道么?”
那老鼠洋洋得意地抬起尖尖的嘴来:“知道!玉鞘剑!捏诀除妖无往不利,厉害极了!”
邓悠一时茫然,无从分辨这是不是苗螭玉要找的东西。
那老鼠生怕邓悠以为它知道的不多,又道:“还有一块叫做呵砚的玉砚台,朱砂滴在寻常砚台里久久不融,但在这呵砚里,只要轻轻地呵上一口气,立时便化了!”
邓悠低头想了一会儿,道:“这两样东西都在茅山?”
那老鼠道:“当然!不然怎么叫茅山之宝?”
邓悠道:“有没有丢失了的宝贝?”
那老鼠想了许久,半晌道:“我听我爷爷讲过,百年之前茅山曾有一样镇山之宝,叫做茅山玉印,似乎是个挺厉害的法宝,不知怎么丢了,也不知在哪里。”
邓悠点点头,道:“多谢你。”
那老鼠吃完了窝头,伸爪子抹掉胡须上的窝头渣渣,又舔舔爪子:“别客气,你救了我嘛。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叫小花,住在镇子最南边的柳树下。”说完转身一蹿,溜着墙根极快地走了。
邓悠回了自己房里,又等了一小会儿,仍然不见苗螭玉回来,他正要上床歇息,忽听得门上有什么不住抓挠,忙起身开门,见那老鼠小花立在地下,奇道:“怎么了?没吃饱么?”
小花道:“那只猫倒在你们后院门口啦,你要去瞧瞧么?”
邓悠吃了一惊,急忙过去打开后门,果然见苗螭玉倒在地上,左半边衣衫上全是鲜血。他顾不得许多,费力之极地将苗螭玉半架半拖回房里,灯下才瞧见苗螭玉脸色惨白,解开他衣衫,只见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左肩直划前胸,忙抓了一把铜钱,急急去买了伤药来。
那伤口虽深,想来苗螭玉自行止过血,只是微微渗血,但伤药撒上去,竟是毫无收效,裹帘几次缠上去,都是慢慢地被鲜血浸透了。邓悠急道:“怎会这样?伤得太重么?”
小花蹲在一旁的小柜上,道:“听说草木金石一类的药物对妖怪的伤没什么太大的效果,得要人的身上的物件才好用。”
邓悠打了个颤,小声道:“什么物件?心?”
小花道:“头发!头发烧灰,止血最好不过了。”
邓悠连忙又抓了一把铜钱出去,好说歹说向一名贫女买了头发,回来烧成灰,调了些温水,敷在苗螭玉肩膀上,血果然渐渐地不再流了。
邓悠喜道:“真的,小花你知道的真多。”
小花在旁捧着从厨房找来的鱼尾巴津津有味地啃咬,道:“他没事了,正巧又没醒过来,你为什么不逃走?”
邓悠犹豫一下,道:“我……我骗他的东西吃,他也没有对我怎么样,还给我东西吃,给我地方住,现下他受伤了,我也该当照顾他。”
小花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他,道:“当心他醒过来肚子饿,一口吃了你。”
邓悠迟疑道:“他是神仙,不会吃我的吧?”
小花不屑地抖抖胡须:“神仙!你见过神仙开鱼汤店?我爷爷的爷爷都没听说过。”
邓悠道:“也许他吃惯了鱼,觉得田鼠不大好吃……”
小花道:“就算这样,你不想回家么?”
邓悠道:“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馒头也没有烧卖,更没有鱼汤。”
小花赞同地点点头,道:“这倒是……”
它话没说完,便见苗螭玉微微动了一下,小花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咬着没吃完的鱼尾巴跳下地来,心惊胆战地躲在邓悠脚边,等了一会儿,苗螭玉却没醒来。小花战战兢兢地道:“你喜欢陪着这只猫就陪着好了,我……我得走啦。”吱溜一下蹿出门去不见了。
这一夜苗螭玉一直昏睡着,邓悠趴在床边也睡了过去,天微微亮时候,邓悠觉着腰背睡得难受,揉揉眼抬起头,一转脸便见苗螭玉正瞧着自己,其时天色蒙昧不明,他的眼睛沉得看不见底,微微泛着碧光,十足一双猫眼,邓悠一时遍体生寒,结结巴巴地道:“你……你……醒……醒啦……”
苗螭玉道:“醒了。”
邓悠小心地道:“你怎么会受伤的?”
苗螭玉道:“遇到一只妖怪同我抢东西。”
邓悠哦了一声,道:“一定是很厉害的妖怪。”
苗螭玉道:“哼,小妖。”
邓悠奇道:“那你为什么会受伤?”
苗螭玉顿了一顿,半晌才道:“我有个很是厉害的对头,若是使了法术,必定会被他察觉,要不然那等小妖怎能伤我一根头发!”
邓悠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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