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原本用于剁鱼的刀一刀砍空,刀尖剁进了砧板里,发出一声巨响。
她沉着脸拔|出了没入砧板将近一厘米的菜刀,提着刀转身出了厨房。
堂婶被刚刚那一声巨响吓了一跳,这时候提着刀出来,心头一慌,但一转念想到她过去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顿时又底气足了起来。
“怎么,用处没有,脾气倒是不小啊。我直说了,要不是我们养着你,你早就死外面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横?真是不要脸,还是大教授的女儿呢,我看比山里的野丫头还不如呢,真是活该死的早,不然看到你气也要被你气死了!”
这话句句戳的心肺上,她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刘海下的灰色眼眸沉郁的骇人,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音几乎就要说出口。
但那个字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气音,消散于无形。
不行,她不能因为这样的人就失控……
这不就是她的爸妈将她送到这家人中的理由之一吗。
捏着菜刀刀柄的五指紧了紧,她死死咬着唇,压抑着心头的惊骇与怒火。
片刻之后,她再度垂下眼睑,将脖子上的围巾又往上拉了拉,沉寂地转身进了厨房。
“哼,小|畜|生还挺会吓人,跟我斗?连话都不会说,我们愿意施舍你一个住的地方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不识相的玩意儿!再敢跟我顶我就把你丢到狗窝里去!”
堂婶洋洋自得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嘲讽一番之后,她似乎从这上面找到了满足感,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一边絮絮叨叨地辱骂诅咒和她的父母,一边坐在沙发上翻着平板,看起来当季的品牌服装珠宝的新款。
看着原本她还有些舍不得的项链,她也趁着心底憋着这股气,一举付下了好几单预售款。
“那群野妇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正义使者了,哼,一个个还不是嫉妒我们家有钱,到时候看到我这一套名牌,怕是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了,还不是要巴巴地贴上来,人哪,就是这么现实……”
听着屋外堂婶长吁短叹自以为深沉的话语心不在焉地剁着鱼块,眼中的暗色更深了几分。
对,她不能因为这样的人就失控,但是——
这也不代表她要对他们一味的忍让。
她已经满十八岁周岁了——已经成年了。
……
步欣然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吃饭的点。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是最好的年纪,而步欣然无疑是这个青春年少的年纪代表人物,从上至下都透着阳光与明快。
与寡言y-in沉几乎就是天平的两端。
刚进门放下行李箱,她就直奔厨房,看到桌上的菜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这么多菜!”
就在步欣然想要偷偷伸手去抓一块r_ou_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堂婶拍了一下她的手:“先去洗手!”
步欣然吐了吐舌头,转头抱着母亲撒了会儿娇,便轻易地看到原本绷着脸的母亲又重新展露了笑颜。
正好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还没等放下手上的东西,便又被堂妹抱了个满怀。
她并不习惯与人靠这么近,即便是关系还可以的堂妹,也让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步欣然觉察到堂姐的紧绷,不好意思地退开了几步,又吐吐舌头,眨眨眼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不好意思啊姐,我看到你太激动了。”步欣然探头看了手上的菜,“哇,是我最爱吃的鱼,姐你最好了!”
步欣然说着顿了顿,又多看了两眼鱼:“咦,今天的鱼为什么剁得这么碎?”
堂婶闻言也扫了一眼,立刻又嘲讽道:“这么大个人了,连鱼都剁不好,早跟你说欣然最喜欢鱼肚子上的r_ou_,剁这么碎怎么吃!”
“唉,妈,算啦算啦,也许是姐不小心呢。”步欣然连忙拦住母亲,将她推到桌前坐下,“你先坐下,我去洗个手来吃饭,对了,爸呢?”
堂婶哼哼两声,还是给了女儿面子坐下,但嘴上还是没有停歇,像是准备把今天受的气全身上讨回来一样。
“你爸今天加班呢,忙里忙外养着个闲人,倒是被人当作驴肝肺,累死了还要被埋怨,一点感恩都不懂,养个猫猫狗狗还知道呢……”
步欣然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听到母亲还在絮叨,顿时头都大了:“行了妈别说了!”
赶在堂婶说话之前,步欣然又转向坐在另一边:“姐,这周末我和同学约好去游乐场,我们一起去玩吧。”
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搞到两张票的。”步欣然拖长了音调,有点撒娇的意味,“是刚开的,听说可好玩了,我请你,又不用花钱,我还跟朋友约好了,马上开学就没时间了,一起去嘛。”
没回答,只是安静地吃饭,她下了筷子夹了一块鱼r_ou_,却被堂婶硬生生敲落下来。
堂婶殷勤地将鱼r_ou_夹到女儿的碗里:“欣然别理她,不去就不去好了,谁欠她似的,来出去这么久也没好的吃,多吃点鱼补补身子。”
垂眸,手上一堆,又夹了别的菜。
沉默地吃完饭之后就将碗筷放进水槽,洗完之后上了楼。
背后还有堂婶说她不懂事没礼貌之类的絮叨声。
步欣然无奈地又提醒了母亲一句,让她少说两句,还没吃完饭,她就听到了手机短信的声音。
她连忙放下碗筷,奔到客厅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最新款的手机装着可爱的手机套,一角还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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