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两千多年了。”林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就说怎么还有和尚来道观工作的。”
“啊?”
林太太指向不远处,谢翡顺势一瞧,见那里排着很长的队伍,一个穿着道袍的十四五岁少年正在分发香烛。
大晚上的,谢翡看不太清少年的长相,只注意到对方剃得光溜溜的脑袋圆得可爱。
少年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两人的视线,茫然地往这边看来。
“哇,好可爱的小和尚!”林太太终于见到少年的正脸,忍不住惊呼。
那少年估计听到了她的话,拧着眉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得好似个河豚。
谢翡好笑的同时也在揣测少年的身份,难不成以前是和尚,刚“改换门庭”不久?
他觉得放林太太一个人不太好,便也陪着站了会儿,两人闲聊几句,偶尔刷刷手机,转眼就到了11点半。
“我们进去吧,还要先找到林先生他们。”谢翡提议。
林太太有些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观内几大殿都挤满了人,谢翡从第一座殿一直找到最后的玉皇殿都没遇见林先生,倒是找着了白焰。
十二点钟声一响,无数香客推挤着往前,后排还有些人为了抢时间,索性将手里点燃的香朝着前方香炉里扔,场面一时乱作一团。
“ood……”白焰头回见识到这种场面,已被吓出母语。
谢翡没空安慰他,只尽力护着林太太往角落里走。
等几人终于挤到个宽敞点儿的地方,谢翡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见林太太脸色赤白,神情痛苦,一只手掐着喉咙不停地喘气。
“林太太?”谢翡心里一咯噔,忙将人扶住,“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林太太已说不出话,泛青的嘴唇不住颤抖,另一只手艰难地划拉身侧的小皮包。
“是有药吗?”谢翡着急地想要帮忙,白焰也慌忙拿出手机拨打120,忽然,一道低哑的男声响起:“扶她坐下,尽量让她腰部前倾,解开领扣和裤带。”
沉稳的语调莫名令人信服,谢翡也顾不上男女之别了,下意识照做。
“看她包里是不是放着气喘喷雾剂,或者口服用药。”
“有!”谢翡果然从小皮包里翻到一瓶喷雾。
“一至两喷,给她用上。”
用了药,林太太的症状明显有所缓解,谢翡这才有空抬头,发现拯救他于水火的男士竟坐在轮椅上,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级,肤色微白,五官硬朗,一双眼冷静而锐利。
“先问问道观里是否备有便携式吸氧袋,没有就倒杯开水,让她吸入热的水蒸气。”男人抬眸看向一旁的白焰,后者却跟傻掉了似的,一点儿反应没有。
男人只当白焰没听懂,可他明明听见对方打急救电话时讲有一口流利的中文,微微皱眉后,他试探地换成英文:“aable oxyge eam.”
“sean?”白焰喃喃念出一个名字。
“ you knoe?”男人锋锐的眼神中隐有一抹困惑。
白焰猝然愣住。
“我男朋友三个月前出了点儿意外失忆了,只记得六年前的事。”一位长发女士突然开口,她眼神微闪,似乎有些紧张。
谢翡这才注意到对方正扶着男人的轮椅,就听白焰一声嗤笑:“are you kidding me?”或许是震惊过度,他又用中文重复:“你开什么玩笑?”
女人无措地看向自家男友,却见男人一直盯着白焰,她面色一僵,双手猛然收紧。
这时,有两个道士赶了过来,在听说林太太需要吸氧后,一人匆匆去找,另一人则去广播站通知林先生。
当林先生满头大汗地出现时,医院救护车也停在了山门前。
林太太这会儿虽已缓过气了,还是被抬上了担架。
林先生只来得及握了下救命恩人的手,顺便塞给对方一张名片,就急匆匆跟上了救护车。
谢翡自然也要去医院,他向男人道谢时,对方却看了眼白焰,忽问:“请问我能一起去吗?”
虽然感觉有点儿突兀,可谢翡想着郁离的车宽敞,而且男人和白焰以前肯定认识,对方多半就是想打听自己记忆缺失那几年的事,便点了点头:“当然。”
男人客气地笑了笑:“谢谢。”
路上,谢翡打听到男人和白焰居然一个姓,叫白闻秋,陪女友赵小曼从邻省过来旅游的。白闻秋早年是个单板滑雪运动员,六年前训练时出了事故,给双腿造成了永久性伤害。
谢翡还挺意外的,他以为白闻秋会是医生之类的职业。
“久病成医。”白闻秋语气很平静。
“你三个月前的意外是怎么回事?”一直沉默的白焰突然问。
“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头,醒来就忘了一些事。”白闻秋盯着副驾椅背:“听我母亲说,我曾在美国待了三年,白先生是那时候认识我的吗?”
迟迟没听到白焰的回答,谢翡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见对方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那里戴着块腕表,但谢翡偶然间看到过,腕表下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十来分钟后,越野抵达了距离小仙观最近的一家医院。
进了急诊室,得知林太太需要住院观察后,谢翡就没歇过,一直帮着跑上跑下,弄完都两点了。
告别了林家夫妇,谢翡从病房里出来,就见白闻秋和赵小曼待在一块儿,白焰一个人站得远远的,两方似有些泾渭分明的意思。
“白先生,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谢翡看了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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