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也的确可行,于是提醒了一句:“记得从泾河抓。”
……为啥?
吕安站起来捧了水过来,然后将弟弟黏糊糊的小手塞进去洗爪爪,一边搓着小r_ou_手一边道:“咸阳宫的水引自泾河,运泾河水的鱼过来养适应最快。”
“不过虽然如此,刚来时候也要隔离。”
“隔离?”赵政举着手让阿兄给他擦干净每根手指,又上下甩了甩,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名词。
“刚来的鱼你不确定它们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直接和自家的鱼养在一起被传染就不好了。”
哦!!!懂了!
赵政举一反三:“将新来的鱼要分隔开养着,然后观察一下它们是不是生病,如果没有生病再养在一起,对吗?”
“对。”
“那要怎么分开呢?拿个木桶吗?”
“不可,既然最后要将新鱼并入,便不可养在盆中,否则二者合并时更难适应。”吕安抬起手,一手在上一手在下,示意道“在原来的池子下头再挖一小池,引大池水入小池后养在小池里头,如此二者分开,但用水一样。池内的鱼影响不了大池却宛若在一池中生长,合池时也不需要多做适应。”
明白了。
赵政恍然,觉得这法子真是太好啦!果然他阿兄最聪明了!
聪明的阿兄提醒他“小池内的鱼莫要给它们吃的太多。”
“这是为何?”
“合池之时双方必有争斗,大池鱼寡,小池鱼众,如此其为了争夺地盘以寡敌众容易吃亏。若是小池鱼过于肥壮,大池内的鱼便会被其攻击致死。”吕安解释“而若大池鱼大而小池鱼小,小鱼虽团结却难以战胜大鱼,便会暂时服从于大鱼的领导。”
“可……”赵政有些犹豫,秦人的教育理念让他从小觉得能者居上方为正理,现在这样怎么有一种他在帮着大鱼欺负小鱼的感觉?
这怎么能说是欺负呢?养鱼的那些事那是欺负吗?
吕安批评他“首先,你养鱼的目的是吃,而为了鱼好吃就要让他们变得肥肥的,卖相还要漂亮对不对?”
赵政点头,然后恍然:“政儿明白了,因为我养鱼是要它们都安安全全又强壮又好吃,所以我就应当要创造条件避免他们的争斗。”
“不错。”
赵政继续发散,“现在我小池鱼多,大池鱼少,所以小鱼要养得瘦一些放进去免得咬死大鱼,那如果我小池鱼少的话就应该把小鱼养的胖一些避免大鱼咬死小鱼,对吗?”
“是。”
“而如果我想要从两个鱼群中选出最凶猛的,那我就应该鼓励它们打斗,譬如打赢的鱼就多给一些饲料,输的鱼就少给一些,这样它们为了抢鱼食就会打得更凶啦!”
这个话题的走向有些危险啊,吕安干咳一声,他看了眼天色,又伸手摸了下赵政的肚肚,判断小孩应该快饿了,显然方才几块瓜已经被小孩给消化了,现在距离晚膳还有一会,他便起身去庭院中摇动轱辘拉出之前放在井中的一个竹篮,
他提篮而归,在赵政好奇的目光中将篮子打开,露出了里头白白软软的豆腐块。“今天吃豆腐啊……”
来蹭饭的小孩有些失落,对于小朋友来说豆腐这种滋味寡淡又无口感的食材一点也不好吃。不过从小就因为挑食被兄长整治过好多次的赵政不敢将这种心态表露出来,他强打起j-i,ng神露出期待的神色。
弟弟的一举一动当然逃不过当兄长的眼睛,吕安睇了他一眼,见小孩立刻坐的笔直,道:“放心吧,试过了,好吃的。”
“阿兄做的一直都好吃!”赵小政立刻表示捧场,狗腿的小模样让外人看到绝对不相信这是在咸阳宫内横行霸道的公子政,但在吕家,天大地大做饭最大,什么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做饭的人。
这是赵政从小就懂得的道理。
当时吕家人亲自下地种田,拿产出和旁人交换粮食,赵姬生产后落下了病根,家里头还要留下一笔她的调养资金,早些时候着实不宽裕。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两位母亲还是两个小孩,饭菜都是不可以剩下的,除非你能掌勺,否则做得再难吃也一定要都吃下去!赵政从断奶后便一直受到这样的教育。
在印象中赵小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日子,一直到他阿兄踩着小板凳握起饭勺之后才稍稍好转。
做饭这事当真要看天分,但就算他阿兄天分再高,也难免会失手做出难以下咽的东西来,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为了防止阿兄心情持续低落,赵小政从小就求胜欲极其旺盛得学会了拍马屁。
吕安被弟弟哄得开心,他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瓜,然后从边上的豆盒中取了些里头的汤汁盛放在碗中,再快速将凉丝丝的豆腐放进了料汁中,最后在上方撒上葱丝、虾干、以及一些红色的小粉末,浇上一圈褐色的料汁后放在了赵政面前,“尝尝。”
他这一系列动作极快,又有赏心悦目之态,赵小政非常捧场得举着勺子将豆腐对半分,然后舀了一口料最足的塞在了嘴巴里“唔呣——”
小孩发出了一声幸福的赞叹声,他三两口将豆腐吞下去,夸奖道:“好鲜啊!阿兄你放了什么?”
“今年刚收的虾籽。”吕安也给自己做了一份,笑道:“已经给你包上了,回去时候带上一些,烹汤时候放上些味道很不错。”
“酱汁也要!”赵政立刻打蛇随棍上,吕安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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