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使用电动剃须刀的话,很多人不需要额外再用r-u液之类的东西,然而竹言蹊似乎天生皮肤敏感,前后换过几次牌子型号,价格也是越买越贵,可惜要么感觉刮不清爽,要么感觉紧绷发热,偶尔还有细微的刺痛,不得不像谈容这类手动党一样,事后用些舒护产品。
也不知是不是闻惯了谈容领间的气息,竹言蹊是真喜欢那款须后水的香味。
不经意间闻起来很清很淡,可凝神耐心地再嗅,又虚无缥缈地散尽了。
没有多余的中调尾调,或者什么成分的自然味道。单一不单调,一点儿都不花里胡哨。
打车去江大的路上,竹言蹊用手机登进那个牌子的官网。
他在分类里扒拉半天,扒出的结果是当前区域没库存,补货日期还在待定。再下拉到底端的评价区,才发现这款须后水去年起就缺货了。
总结起来就是,老子很贵,很好用,还特别受欢迎,能不能买到请你们各凭本事。
竹言蹊静音努了个“呸”的嘴型,关掉网页,给“本事”本人发消息:[我在车上了,第一节 课打张假条,我们下节课再见。]
眼下过了上课时间,谈容已经开始讲课了。
微信窗口静悄悄的,没再显示输入状态,只有男人五分钟前留下的气泡,告诉竹言蹊自己该去教室了,不能及时回他消息。
其实就算他不主动交代,竹言蹊看看时间,也能猜出谈容会在干嘛。
可恋爱中的小情侣都爱说废话,汇报对方已知的小行程,也是废话的一种。
*
出租车抵达江大校门,竹言蹊照旧先去生活街觅食。
等他不紧不慢地晃到综合楼,第一节 课恰好打铃结束了。
按过的电梯还没下来,谈容在这阵铃声里有了回复。
谈容:[/截图]
谈容:[这是不是你想玩的游戏?]
竹言蹊迈进轿厢的脚顿了顿,他放大截图,挠挠鼻尖笑了声。
在上课时间里,某些教授表面严肃地认真授课,其实摆在讲台的手机,却在偷偷地下载热门手游?
竹言蹊翘着嘴角打字:[对,就是这游戏。我马上就到,刚刚等到电梯了。]
学校电梯间信号不好,连不上流量数据,消息栏的实时网速跟归零了一样,动也不动。
他点下发送键,弹出的气泡前不停转着小圆圈,三环过后,残忍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大学四年,竹言蹊被电梯里的信号虐惯了,没抱什么希望。
电梯停在九楼,厢门双向打开,网速即刻恢复,瞬间达成了b/s到kb/s的完美蜕变。
竹言蹊轻车熟路地走向谈容上课的教室,不忘点一下感叹号图标,把胎死腹中的消息重发一遍。
谈容没有秒回,竹言蹊没有在意。
他找到c503,难得没从后门摸进去,光明正大地改走前门。
推开门,竹言蹊抬眼就往正前方的讲台看。
多媒体的大屏幕亮着光,黑板上标着乱码似的板书,连讲桌上都搁放着战略管理的相应课本。
一切如常,唯独理应站在桌后的男人不见了。
谈容小课间不是一直留在教室里的吗?
竹言蹊握着门把愣了愣,不解地转向教室环视一周,还是没能发现想见的身影。
他没寻到自己的目标任务,在座的不少学生却对他两眼一亮。尤其后排,热闹指数骤然飙了一个度。
“哥!哥!!”陈嘉尧在临近后门的最末一排站起身,举高了胳膊冲他挥了挥,“这儿!来这儿坐!给你留了位置!!”
竹言蹊被他唤回神,朝后望一眼,关门走了过去。
“来来来,快请坐。这位置好,出入方便,离讲台远,绝对没有后顾之忧。”陈嘉尧今天格外热情,把狗腿子属性发挥到了极致,又是堆笑拖椅子,又是弯腰比手势,活像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竹言蹊慎得慌,边坐边上下打量他,呲弄道:“你有病吧,今天抽的哪门子风?”
“只要你过来上课,你说我有病,那我就可以有病。”陈嘉尧说出了视死如归的慷慨。
竹言蹊皱了个嫌弃的表情,刚想多怼一句,就见陈嘉尧面色一改,向他凑近了一点儿,放低音量:“卧槽,你是不知道你来之前我经历了什么,太他妈折磨人了。”
对于谈容知道两人冒名顶替这事,竹言蹊昨晚才知情,败露突然,陈嘉尧自然没途径获取有效情报。
竹言蹊听他诉苦的语气,还以为谈教授事后查办,上节课针对他了,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折磨你了?你经历了什么?”
“上节课快上课了你都没来,好几个人跑过来加我微信,还有两个课上给我传小纸条的。从最前排传过来的啊,简直是跋山涉水,远渡重洋,我哪见过这阵仗啊,接到纸条的时候手都抖索了。”陈嘉尧声情并茂,手势不停,配上他那北方口音,好好一段话硬是被讲成了单口相声。
“一堂课下来,微信多了六七个好友。好家伙,我以为自己铁树开花,终于走回桃花运了。结,果。”陈嘉尧说着掏出自己手机,一把按在桌上,调出微信记录请他品鉴,“你瞧瞧,你瞧瞧!这是大龄儿童该有的待遇吗?”
竹言蹊歪头过去一瞅,“噗嗤”笑了。
陈嘉尧切了两三个窗口,有学弟也有学妹,聊天内容迷之相似,几句没啥营养的客套后必定会提出问题。
比如:[学长,上周跟你一起的那个学长为什么没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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