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兵过十万,扯地连天。
新君虽然没被那珠子的威力炸死,但他们运起梯云纵后,霎时间也没冲出图元人的军营。好在两人胆子都很大,从小练武,图元人失了主帅后,本就人心惶惶,所以他们利用梯云纵的身法,几经拼杀,还是险之又险的冲出了军营。
只是后面烟尘滚滚,不时有冷箭放来,弄得两人一步都不敢留。
百忙之中,霍青道:“陛下,我们往的不是回城方向。”
新君干了这番大事,算是真正做到了“生死之间,闲庭信步”,他纵声一笑道:“谁说要回城,霍青你跟着我,别丢了。”
他们身周追着的人都是图元人的精骑,个个乘坐的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马,可四条腿的马,也没撵上两条腿的人。
如果不是他们这梯云纵还没修炼到家,没法飞升腾举,身后便是有百万铁骑,都只能望而兴叹。
君臣两人狂奔十数里远,一座青山隐隐在望,眨眼功夫间,面前出现一条飘浮云雾的断崖,阻绝了两人的去路。
新君一笑,看了看那云雾之中,本已断了的铁索又接上了,便指着铁索道:“霍青,敢不敢跟我过那条铁索。”
霍青大声道:“图元人的大营都跟陛下闯过了,这铁索又算什么。”
新君微微一笑,漫步到铁索。他现在已经破开生死间的恐怖,意态闲适,在铁索上如履平地。霍青自然也紧随而上,他要比新君紧张一点,却还是大致保持了心态的平稳。
后面的铁骑追来,只能不断放箭,却不敢追上铁索。
箭矢都落了空,追来的图元人将领道:“我们要为乌鳢大将军报仇,取火矢来,放火烧山。”
季寥在山上听见这句话,便道:“佛屠子,你和夜摩诃下去,把那些图元人都解决掉。”
“谨遵法旨。”山间传来佛屠子的回应声。
季寥又对少女道:“咱们去瞧瞧这位英明神武的陛下。”
一男一女施施然回到了白云观中。
过了半响,新君和霍青才爬上山,寻见白云观。
观门已经大开,一个怯生生的小道姑从里面走出来,对着新君作揖道:“陛下,国师大人请你进去。”
新君微笑道:“你叫艾沫吧,多谢相迎,听说你还有一个姐姐,这对玉佩就送给你们做见面礼。”
他从腰间解下一对龙纹玉,色泽纯净,显然价值不菲。
艾沫忙道:“可不敢要陛下的礼物。”
“收下吧,”季寥的声音远远飘来。
艾沫听到国师大人发话,便将龙纹玉收下,对着新君再次行礼。
在艾沫引领下,新君到了道观的大殿。不似一般的道观,殿里什么都没供奉,空空如也。
唯有一男一女各自坐在一张蒲团上。
新君上前抱拳行礼道:“见过国师。”
又对少女道:“见过仙姑。”
霍青跟着有样学样。
季寥笑道:“陛下请坐。”
新君也不讲究,直接席地盘膝而坐,霍青随即坐在他身后。
季寥又道:“总算让陛下第三次来时见到了我,否则贫道便要万分过意不去了。前两次都是没法相见,可不是故意不见陛下。”
新君道:“国师是高人,寡人能见到你,已经很高兴了。”
他微微一顿,接着道:“这次上山,却是来避难的,还请国师海涵。”
季寥悠然道:“山下的事我都瞧见了,陛下能置生死于度外,实是豪迈过人,必成英明神武的君主,这是凉国的大幸。”
新君道:“寡人的确想振兴凉国,所以特地来向国师问道。”
季寥道:“陛下要问治国之道?”
新君道:“还请国师指点。”
“治国之道,只怕陛下比贫道更清楚,什么轻徭薄赋,亲贤臣,远小人,这些事陛下都在身体力行,用不着贫道指点。”季寥回道。
新君道:“只怕寡人仍自做的不够,还望国师为寡人拾遗补缺。”
季寥笑了笑,说道:“这得看陛下是要做一个彪榜青史的千古名君,还是要做一个毁誉参半的雄主。”
若是一般人便要说做一个明君了,但新君断然道:“寡人要做雄主。”
季寥道:“陛下可知何谓雄主?”
新君道:“有非常之能,建非常之功,揽世间之才,威加海内。”
季寥道:“陛下真有这志向,实现也不难,但还算不上真正的雄主。”
新君不由疑惑道:“还请国师明示。”
季寥道:“陛下说的不过是一世功业,过个百年,这些功业都黄土云烟一般的东西,除了被人称颂几句,还能有什么用。真正的雄主,自不是威凌天下,而是建立起新的制度、体系,哪怕是他去世后,世间仍旧奉行他的法。”
听到最后一句,新君不禁悠然神往。确实若是他死后,世间之人还奉行他留下的法,那么他虽死而生,此可谓不朽之功业。
季寥见他目光神采奕奕,便知道这位英武的君王被自己说动。
少女旁边瞥见,只能佩服大叔的忽悠功夫。她不知大叔哪里心血来潮,非要干这番事业出来,但显而易见,此事的难度,不亚于凡人上青天。
要是季寥听到她心里的腹诽,估计要回她一句,他肚子里刚好有使凡人上天的办法,而且不止一种。
不过若从修行的格局气度来讲,季寥其实已经超过了道门五派的祖师,甚至能比拟天魔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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