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护士一愣,连忙摆手:“这怎么能行呢?不可以不可以的。”
顾葭把手套干脆放在前台的桌面上,反倒是他很不好意思的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瞧你手上皴裂的严重,还是好好保暖要紧,我一个男人自然比不上姑娘的手重要。”
白俄护士这回没有拒绝,红着脸拿起那手套道谢。
顾葭摆了摆手,这才真的离去。
在走廊的时候,星期五把自己口袋里的灰色皮手套拿出来递给顾葭,语气颇为不悦地说:“你刚才做什么把手套给别人?不要做无用的事情。”
顾葭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灰色手套,对星期五的所作所说皆有异议:“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了我没有必要用,又不冷,病房里应该有暖气啊。”
说完,又道:“还有,我哪里就是做无用功?你若是给我说个子丑寅卯出来,我便服你。”
星期五拉着顾葭的手强硬的给其戴上手套,一面动作一面说:“一楼是没有安装热水汀的,你以为什么地方都有吗?一楼大都是住不起高等病房的人用的房间,六七个病人挤在一起,也挤不暖和。”
“……”好吧,顾葭实在是鲜少来医院,几乎都是请医生去公馆瞧病,说起看病,他想起自己早上发烧还没有给约翰森医生钱,回去后定要嘱咐小刘跑一趟把诊费送上。
“那还有无用功呢?”顾葭非要问个清楚。
星期五道:“白俄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顾葭抿了抿唇,他该知道吗?
“都是来逃难的,穷人。”
“穷人就不能用手套了?”顾葭皱眉。
“并非如此,只是你穷的都要去卖身了,还会留着一个不能填饱肚子的昂贵手套吗?”星期五声音夹杂着冰冷的理智,“如果是我,我会在得到手套的第一天就找个地方卖掉,你相当于送出去一笔钱,而不是温暖。”
顾葭思索了一会儿,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做无用功:“你这话说服不了我,我做好事是因为我想做,做了开心,她只要接受了我的好意,那么这份心意也就传达过去了,她想怎么使用我的手套都是她的权力,我无权过问。”虽然说是这么说,可顾葭心里已经没了开心的情绪,任何事情被剖析的太过透彻,剩下的便尽是毫无人情味的东西。
顾葭心情不好,便也任性的不愿意戴星期五给自己的手套,直接摘下来,还给星期五,说:“我真的不需要,一楼既然没有热水汀就没有吧,大家都忍得了,我还忍不了了?”
星期五‘哎’了一声,声音放软了道:“不,我可没有说三少爷您忍不了,只是你上午还在发烧,不要为了怄气和自己过不去,更何况这手套也不是我的,本身就是你给我的。”
顾三少爷想起来了,星期五现在全身上下每一件东西都是他给的,不用白不用。
可一边戴上手套,顾葭一边又奇怪的看着星期五,忽的,他笑着说:“奇怪了,我总感觉你现在越来越管的多,是我的错觉吗?”
星期五歪头:“是吗?”
“是啊,你失忆前莫不是一个管家?”
星期五摸了摸下颚做认真思考状,说:“嗯,这也有可能。”
“所以你是个车夫兼管家?”顾三少爷乐了,乐完又说,“算了,不逗你,我和你说,我怀疑你可能真的和那陆老板有什么血缘关系,不然也不会长的这样像,你会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陆老板有双胞胎兄弟吗?”星期五笑着反问。
“好像没有,所以我才说是失散多年的呀。不过总得打听打听,不是双胞胎,也应该是亲戚,我悄悄帮你找到家里人,尽量不惊动你说的那些仇家,毕竟你在我这里失忆的毛病老不好,还是多接触一下熟悉的人和物才有可能恢复。”
正商量着,不远处的尽头的那个病房却突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
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暴怒不已,道:“你给我滚!!!”
“你不要闹了!爸爸!我受不了了!我都好好和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呢?!那四合院人家也不是白拿,你也不是没有住处,出院以后就可以搬新家,这样还不好吗?”
“我和你说不明白!我不要住院了!我要回去!”
“爸!”
“伯父不要激动!”
“先消消气,大家好好说话啊。”
顾葭和星期五对视了一眼,立马小跑过去,就见小小的病房里果真挤着六个病人,其他五位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只有丁伯父床边围着三个青年,他们拦着老人不让走,而老人手背上的针管已然回血了好长一截,看的顾葭十分担心。
“怎么了?伯父?伯父你现在还需要好好修养,房子的事情丁兄已经处理好了,你暂时不需要c,ao心。”顾葭和丁伯父见面的次数有限,因为丁伯父总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管也不行,更不能说丁鸿羽的不好,只能先宽慰老人再说其他。
丁伯父看见顾葭也没有任何软化,他就像是被人夺走了身上最后一件遮羞的衣裳,面红耳赤,神态激动又难过:“可那是我的家!他没有资格卖掉!”
“爸!在哪儿住不是住?你不要固执了好不好?你那些杂物我也收拾好了,已经全部搬到新家去了,只剩下那些不必要的东西让拆迁队伍一起处理,人家傍晚就要统一用炸药拆了。”
“这么快吗?快叫他们停下!我还要住的!”丁伯父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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