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老大爷一边看着陆玉山离开,一边将大门关上,沉重的红色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将大宅门的里面和外面一分为二。
陆玉山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顾宅在附近皆是三四品文武官宅院中间并不显得有多特别,都是一样的破旧,外面看起来就好像是死了一样,然而打开门,里面的人物却又一个个生鲜的很,蹦蹦跳跳各怀鬼胎。
陆玉山心想,或许不管顾无忌和顾葭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管顾无忌带顾葭回来这里想要做什么,自己都不能袖手旁观了,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他总不能和顾葭一辈子这样搞地下情,之前和顾葭说话的时候,的确可以拿这个开玩笑,可陆玉山厌恶这种关系,他要的是光明正大,最好所有人都知道顾葭是他的,这样,才能避免一些苍蝇来叮顾葭这颗十分可恶,把自己摔的到处都有缝的蛋。
陆老板转身寻了个半夜还在拉车的人力车夫,难得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给了一块钱后就让车夫不用找了,回到了他家在京城开的当铺。
说是当铺其实不然,这店几乎等同于古玩店,是只收高档真货的地方,平日里来淘看的富家公子数不胜数,就连国外皇后带过的耳环他们这里也有的是,全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没有熟人介绍,一般人还看不了太贵的玩意儿。
陆玉山就这样在店里伙计开了门后径直回到自己几年没有去过的书房,书房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依旧维持着干净的原貌,从左至右放的全是满满当当的资料,有古籍也有新书,他按照记忆走到右边第三排架子面前,准确找出一本包了蓝色书壳的砖头一样厚的字典,灯光打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德语词典’四个手写大字。
字典外壳很新,但翻开后便可见慢慢的手抄内容和红色钢笔标注的读音、重点,字迹还很稚嫩,是陆玉山十二岁那年抄写的,如今没怎么复习便忘了个干干净净,如今要他重新捡起来倒也不难,很快便能将威尔逊父亲笔记上的内容翻译出来,并写在另一张信纸上。
当内容翻译完毕,陆玉山拿起信纸又多读了几遍后,他垂着眼睫,将信纸仔细的叠成一条,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丢进铁质的纸篓中。
火光闪闪烁烁,好似还吃不饱一般,因此在火光渐渐若下去的时刻,陆玉山直接将那本威尔逊给自己的笔记也丢了下去,漠然的任由火舌吞没这不该存在的,记录着不该记录事件的笔记。
……
第二日,顾葭睡到日上三竿才昏昏沉沉的起来,他思维依旧在刚清醒的时候转的很慢,好似还没能从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
他眸色朦胧,望着上方茶色的摇床顶部,发现自己家里斑驳掉漆的墙壁不见了,进而才慢慢回想起来自己离开天津来了京城。
他慢吞吞的坐起来,下床,打开窗户,便见窗户外树影婆娑,落入道道分明的光影交接,也同时落在他的身上,他伸了个懒腰,像是黑白花色的猫咪那样懒洋洋的,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腰和袖口滑下而明晃晃暴露在外的双臂。
后院实在是安静的过分,让顾葭偶尔会感觉自己是被时间抛弃的人。
“你好,早上好呀。”顾葭偏头,看见了六儿和小刘,小刘是他的司机,六儿是无忌塞给他的小童,这两个人都还很小,因此顾葭挺不好意思让这两人守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没有关系了。”
小刘连忙摇头,说:“我和六儿轮班,他先休息,我去找人给三少爷你打水。”
六儿话少,对着顾葭点点头便下去了,小刘也跑去找丫头打水,片刻不到又急急忙忙的赶回来,说:“三少爷快去换衣服,虽说现在是中午,太阳蛮大,可毕竟是冬天,你可别感冒了。”
顾葭‘是是是’的说着,重新把窗户关上,自己两三下换了比较休闲的居家服,便等来了热水。
顾葭一般情况是不需要别人服侍,因此让小丫头下去,自己洗脸,一边动作还一边问:“今儿怎么这么安静?我妈呢?”
小刘自打跟了顾四爷,思想观点已然和从前很不一样,他知道自己若是想要得到自己想想要的,绝不是乞求别人给自己,而是自己去抢!要自己去壮大自己的力量,然后抢!
从前的自己实在是太难看了,小刘打算努力做到四爷交给自己的任务,然后慢慢的往上爬……直到能够将那个人比下去。
“太太中午去顾老爷子面前尽孝去了,四爷说你昨天遭了歹徒的害,这几天谁都不能打搅你,让三少爷你好好修养,所以大家都没有过来打搅,只从医院来了几通电话说是找你的,白府也有四五通电话,都被四爷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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