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听不懂,瞧着白狐团子张牙舞爪的模样,直觉得甚是可爱。
白狐团子见僧人并未被他可怖的气势震住,委委屈屈地蹭了蹭僧人的手背。
僧人失笑,将白狐团子抱至床榻上,自己则坐于桌案边,一心诵经。
白狐团子眨巴着双目,凝望着僧人,片刻后,又下了床榻,爬上僧人的双足,卧于其腿上。
僧人并未理会他,他亦不打搅僧人,阖目而眠。
黄昏时分,他睁开双目,打了个哈欠,才仰首去看僧人。
僧人依旧在诵经,宝相庄严,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层暖光,宛若散发着佛光一般。
他伸出爪子抱住了僧人的腰身,僧人的僧衣过于单薄了,他的r_ou_垫子几乎能透过僧衣感知到僧人肌肤的纹理。
他又打了个哈欠,才觉得饿了,于是,他松开了僧人的腰身,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并用自己的双爪去揉毛肚皮。
僧人念罢一段经文,会意,站起身来,而后抱着白狐团子下了楼去。
这一回,他为白狐团子点了烤r-u鸽,自己则要了白菜炖粉条、红烧素j-i以及白米饭。
白狐团子被僧人放在了桌案上,本想窝回僧人怀中,又恐妨碍了僧人用晚膳,遂蹲下身来,乖巧地吃起了烤r-u鸽。
僧人幼时,戾气过重,四处闯祸,以免他铸成大错,父母不由分说地将他送至无相禅院修行。
然而,即便修行了上千年,他心中的戾气仍是无法彻底消除,譬如,他一见得花豹伤人,不容花豹多活一瞬,立即活生生地掐死了花豹。
他身着僧袍,手悬佛珠,却终究不是慈悲为怀的性子,倘若换作无相禅院当中的其他僧人,定然会予花豹争辩的机会,纵然花豹当真恶贯满盈。
又譬如,他曾毫不犹豫地刺伤了那人,只因那人违背了他的心意。
那人过世后,他才真真正正地开始学着做一个僧人,茹素、诵经。
早些年,全无活物敢亲近于他,而今,有一只白狐团子极是依赖于他。
思及此,他扫了眼白狐团子,方才继续用膳。
白狐团子觉察到僧人的视线,一面吃着烤r-u鸽,一面用自己两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磨蹭着僧人的手臂。
僧人伸手摸了摸毛尾巴,又夹了一片白菜送到了白狐团子嘴边。
白狐团子苦着脸,勉强张口吃下了,但他实在不喜欢吃素菜,他又不是兔子。
僧人见状,不再强迫白狐团子吃白菜。
他已有五百余年不曾食过荤辛了,见白狐团子吃着烤r-u鸽,却也不觉得想念。
白狐团子吃罢烤r-u鸽,便躺在饭桌上,瘫着毛肚皮。
白狐团子还小,体型仅是烤r-u鸽的一倍,不知是如何吃尽一整只烤r-u鸽的?
僧人揉着白狐团子已然凸起的毛肚皮,笑道:“你果然是r_ou_嘟嘟的。”
“我才不是r_ou_嘟嘟的。”白狐团子向着僧人伸了伸爪子,但到底舍不得伤了僧人,即刻将爪子收了回来。
僧人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碗茶水,端在手中。
白狐团子饮罢茶水,又甩了甩两条毛尾巴。
——为了避免吓得凡人,僧人施了障眼法,凡人只能瞧见一条毛尾巴。
白狐团子又扑进了僧人怀中,一双前爪扒拉着僧人的衣襟,又用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僧人的鼻尖。
僧人将白狐团子从毛耳朵抚至尾巴尖,才一手抱着白狐团子,一手执着油纸伞,出了客栈。
他一面踏雪前行,一面在白狐团子的毛耳朵边道:“你的嗅觉远胜于贫僧,若是闻到妖气,定要告知贫僧。”
白狐团子颔首,当行至一家食铺之时,低低地叫唤了一声。
僧人定气凝神,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妖怪,亦或是疑似妖怪的凡人。
他低下首去,却见那白狐团子指了指甫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小酥r_ou_,却原来,这白狐团子是想吃小酥r_ou_了,而非闻到妖气了。
他揉了揉白狐团子的毛肚皮,为难地道:“你当真不会积食么?”
“才不会。”白狐团子抖了抖毛耳朵,又满面渴望地望着小酥r_ou_。
僧人又问道:“那小酥r_ou_是裹了夹杂着花椒的面粉炸的,你可能食花椒?”
白狐团子不知花椒是何物,但又怕自己要是回答不能食花椒,僧人便不会买小酥r_ou_予他吃了,遂颔了颔首。
僧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向铺主要了一两小酥r_ou_。
铺主收了铜钱后,将小酥r_ou_包于油纸中,递予了僧人。
僧人将小酥r_ou_送到白狐团子爪子边,又执起油纸伞,继续前行。
白狐团子被僧人直立着抱着,左爪拿着油纸包,右爪抓起一块小酥r_ou_往口中塞。
然而,仅仅吃了一块小酥r_ou_,他便因来自于花椒的刺激而眼泪汪汪了。
他可怜兮兮地回过首去,凝视着僧人,又打了几个喷嚏。
僧人放下油纸伞,用帕子擦着白狐团子的双目,取笑着露了陷的白狐团子:“你不是能食花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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