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阁来梅岭的有七人,除去两位阁主,剩下五人都是阁中高手,阁主的心腹。
逃出来的还活着的赤焰士兵由蔺晨带着二人连夜下山藏匿去了,我和老阁主等人带着林殊在山岭里搭了个帐篷凑合一晚。
老阁主此行摆明了是来救人的,随行的药箱里药物齐全,他给林殊包扎了外伤,喂了一碗mí_yào,确认炭火足够,才走出了帐篷。
我在帐外,望着大雪封山,空无一人的树林,道:“两国交界之处,此处休息,实在不妥。”
老阁主拢了拢袖子,有些惧冷,道:“确实,难保有军队残余,不过梅岭中向来有一些寄宿的江湖人和猎人,附近军士都习惯了,并无大碍。但若是那些没长眼的想来谋财害命,我也不会客气。”
我点头,把我留在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老阁主顿了顿,走到我面前,问:“你是个神仙,按道理我们凡人是不可以妄图窥探命运的,不过我斗胆问个问题,自从林殊被救回来,你为何连一看都没有瞧过?”
我想了想,打了个比喻,“若是老阁主看着有人被害却不出手相救,路过他的墓碑时难道还会停下来烧点纸?我虽不是凡人,也晓得虚伪两个字怎么写。”
深夜我就靠在树干子上,我并不需要休息,便给他们守夜。
半夜里,我听见林殊那帐子里似乎有响动,然后一个人拨开帐门,走了出来,他走得跌跌撞撞,时不时跌在雪地上啃了一口雪,却十分坚定地往前跑,看样子是要上山。
我跳下树,压低声音,“你想去哪里?”
林殊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我,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听不懂,不过应该是想再去亲眼见见那个尸体遍布的战场,或是找他的父亲。
我只得追上去,拦住他,一字一顿道:“你现在跑回去,不说你身体撑不撑得住,万一那些坏人还没有走干净,你上门不是去送死吗?”
他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借着月光,看见他那双干净的眼睛此刻满是血丝,火寒毒所要激发的白毛还没有在他身上长出来,这张脸除了几道狰狞的伤痕便已经被清理干净,看得出来,棱角分明,英俊帅气。
我突然想起来,他还只是个少年郎。
蔺老阁主也没想到自己的mí_yào这么不顶用,让人半夜三更就醒了,还差些就跑了,着实有些郁闷。第二日太阳还未升起,老阁主老当益壮,起来叫人收拾了东西,拖上林殊那个拖油瓶,下山了。
我在一旁跟着,那个少年郎没有质疑我的身份,而且很听老阁主的话,大约还沉浸在失去父帅的痛苦中,或是火寒毒的折磨里。
下山后我们找了个废弃的宅子歇脚,等蔺晨派马车来接应,却没想到林殊毒发了。
林殊双眼变的通红,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狂暴的样子力气极大,险些把按住他身体的两个男人给推倒了,老阁主手脚极快得抽出银针给他施针。
林殊痛苦得挣扎,一扭头咬住一人的手腕,那人吃痛松力,被林殊找准机会推开,然后踹开另外一个人,身上扎的针早已经掉光了。
老阁主也不惊慌,与这个小辈对起手来,他经验极足,即使力道不如林殊,也丝毫不落下风。
我立刻想起了身中火寒毒的症状之一,就是那该死的以血为食。
林殊到底敌不过这三人联手,被绳子捆的动弹不得,满头乱发,双眼通红,呲牙咧嘴,看着就像个疯子。
老阁主拎着药箱,围着暴躁状态的林殊转了几圈,想做什么也不行。
其中一位道:“不如让属下把他敲晕,带回琅琊山,或者我去附近找一只j-i?”
老阁主拂袖大怒道:“胡言乱语!那种肮脏的东西岂是人能吃的?”
我摇摇头,有些无语,捡起地上遗落的的剑鞘,用剑划破手心,鲜血渗出,我用剑鞘接着。
一股极淡的香味和血腥味散开来。
林殊闻到味道,更加狂暴,差点就挣脱绳索。
老阁主睁大眼睛,看我脸色有些发白,才虚扶了我一下,道:“没事吧?”
我没说话,把剑鞘给他,自己去找了个地儿休息了。
回金陵的路上,我又大公无私地献了几次血,两只手的手心都划破了,如果这路途再长一点,只怕我要割腕了。不过我终于可以定位我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就是一个血袋子。
老阁主每日都给我准备补血的补品,让我愈发坚定我的角色定位。
有一次蔺晨皱着眉看着我献血的伟大事迹,道:“你这血有股淡淡的奇香,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我来自华胥族,我们族人的血脉若是足够纯正就有生死人r_ou_白骨的奇效,因此鲜血常带有香味。我的血,虽不能解毒,却可以让林殊安神定气,免得你们为他食血而c,ao心,我也只能帮你们这些。”
这几日的回程里,林殊确实安静许多,不吵不闹,极其配合老阁主的行动。
我并不介意丢这点血,反正我对我自己的身体有信心,而且以往受伤失血还要多,这些血不过是小事罢了。
蔺晨看着我,纠结了一会儿道:“你别笑了,脸色这么难看还笑,真的让人看不下去了。”
我敛了笑容,也不知该做何表情,只好面无表情。
然后蔺晨给我包扎伤口,天地良心,我不是不会自己包扎伤口,只是包扎不好,止不住血渗出来而已。
蔺晨是个大夫,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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